皇上沉思片刻,说道。
“朕明白了,你的事情,朕会为你做主的,今日主要是审理春闱的案子,你的先放放。”
“是,臣妹不急一时,只是想要为他们作证,不得已才将这个真相说出来。”
德安解释着。
这让皇上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妹妹受了这种委屈,他自然是要为她主持公道的。
再次看向唐毅,他的神色也柔和了许多,这人是他的亲外甥,身上流淌着皇室血脉。
定不是那徇私舞弊之人。
德安长公主坐到了皇上的身后,继续旁听。
在场最懵的人就是唐毅了,他有些分不清长公主说的是真的,还是为了自己和姜家故意撒了这个弥天大谎。
他看着长公主那温柔的神色,心底隐隐觉得她说的是真的,自己就是她的孩子。
而且,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孤儿的,原本以为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没想到只是被自己的父亲抛弃。
他的亲生母亲,竟然是长公主。
“陆大人,一些猜测的话,就不必审了,大理寺办案,要讲究证据的。”
皇上淡淡的说道。
陆大人身子猛的一震,明白皇上这是要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外甥做主呢。
他连忙说道,“如此看来,唐毅和姜家确实清清白白。”
“杨林,你口口声声说,唐毅和你一起舞弊,你可有证据,人证物证?”
杨林也被这突然的转变吓住了,本来唐毅只是一个有些才华的穷小子,他只要攀咬住他,为自己分散火力。
无论有没有切实证据,人们心底也会认为他作弊了的。
可现在杨林摇身一变,成了长公主的儿子,他若是拿不出证据,那就是污蔑皇亲国戚,这可是重罪。
他这个时候改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想到那个人,告诉他,只要他能将姜家和俞家一起拉下马,那必保他的性命,杨家也不会受到牵连。
他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选择。
“杨林,本官问你话呢?”
陆大人见他沉默不言,大声呵斥一声。
杨林抬头看向他,一咬牙,坚持说道。
“回大人,没有证据,这种事情,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当时屋内只有我们两个人。”
“但是唐毅确确实实是知道的,否则那道策论所有人都没有答出来,为何偏偏唐毅答出来了。”
没错,杨林没有实证,可只要他咬定唐毅看了考题,加上唐毅答出来了那道策问,唐毅就洗刷不了冤屈。
而唐毅洗刷不了,同唐毅和俞家都有关系的姜家,自然也会被人怀疑。
那人说,只要他坐实俞忠信的罪证,再往姜家身上泼脏水,就足够了。
所以,他绝对不能改口供。
否则连他之前说的所有话,都会被人怀疑的。
“陆大人,杨林口口声声说,他和唐毅一起提前看了考题,那我能不能请求大人准备笔墨纸砚,让他们两人将那道策问默写出来。”
俞忠信的话,让在场的人都疑惑不已,这春闱已经结束,无论他们有没有提前知道,现在也已经在考场上知道了那道策问,哪里能证明什么。
可俞忠信却坚持,“还请陆大人让他们默写一遍。”
陆大人看了一眼皇上,见他点头,才说道。
“既然俞大人有此要求,那就依你所言,准备两套笔墨纸砚。”
笔墨纸砚很快就准备好了,杨林和唐毅相对而站,开始默写考题。
策问考题简短,他们很快就写出来了。
当两人默写的考题展示出来后,众人意料之中的讨论着。
“这有什么好写的,不是一模一样吗?”
“就是,俞大人莫不是想要脱罪,找不到证据有些疯魔了。”
“不,不一样。”
人群中有学子发现了异常,他大声的说的。
“唐毅写的考题同我们考的一模一样,可杨林的却有些不同。”
这时众人才仔细观察,发现前一句话一模一样,可后一句却错了两个字,虽只是两个字的差别,可意思却相差甚远。
这道考题难倒了许多学子,所以每个参加春闱的人,都印象深刻,不可能记错的。
那这杨林究竟为何会写错。
杨林一脸迷茫,他记忆中考题就是同自己写的一模一样,怎么会错呢。
这时俞忠信才开口说道。
“杨林写的这道考题,是本官出的,可我却不是很满意,因此就让身边的书童,也就是他墨书,去处理掉,不过本官并没有与他说,这考题是已经作废的,因此,他就认为这是春闱的策问,私下里就卖给了杨林。”
墨书看着他,迷茫的摇摇头,“不是的,大人让我销毁的那张,小的已经烧了,后面就是大人让小的给杨学子的。”
不得不说,墨书确实机灵,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反应迅速的去反驳俞忠信的话。
他有一半是说对了的,那张废题他确实话销毁了,他可不敢冒险,去拿一项不确定的策问卖给杨林。
他卖给杨林的,是他从俞忠信的书房偷出来的。
至于为何和春闱时不同,他也不明白,或许是俞忠信故意设计他的。
可他又不明白,俞忠信若是早就怀疑他,为何不直接揭发他,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现在这个地步,无论如何俞忠信都无法全身而退的。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俞忠信失笑。
“你为了银子,出卖主子,春闱作弊,实在是罪不可赦。”
“杨林认为自己拿到的考题就是正确的,因此在考场上,他只看了一眼,就认定那道策问,和考场上的一模一样,根本就没有看后面的内容。”
“如若众人不信,可将杨林的试卷拿出来,看看他那道策问有没有答对。”
皇上一个眼神,身后的侍卫立马去找杨林的考题。
杨林不敢置信的摇着头,怎么会呢,他花了那么多的银子,竟然买的是个假考题。
也就是说,他不用花银子,其实也能高中的,由于他的不自信,才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当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