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姜定北今夜出发的早,若是他再如上次等到深夜,怕是月鳞国已经攻打到了城墙下,他什么都来不及做。
他作用轻功,连忙往邕鹿关赶。
姜卫镇不放心姜定北,依旧在城墙上守着。
由于太急,姜定北没有吃第二颗隐身丸,此时他的身影已经完全的显现了出来。
见到他慌忙奔跑的身影,姜卫镇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他快步来到城墙下,问道,“什么情况?”
“阿辛威正在整合军队,要夜袭邕鹿关。”姜定北气喘吁吁的说道。
“预计半个时辰后就会行动。”
姜卫镇脸色一怔,看来月鳞是收到北魏前来支援的消息了,这才这般急切的攻打邕鹿关。
他们有五十万大军,再加上夜间突然开战,他们没有准备,根本抵挡不住的。
“那炸弹呢?”
“炸弹只毁掉了一半,但他们今夜要用的,已经都装走了,我不知道在何处?”
姜定北有些懊恼的说道。
“你知道在何处也无用,总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毁掉,看来邕鹿关今夜只能背水一战了。”
姜卫镇深吸一口气,“闫将军,去喊所有人来主帐。”
“是。”
闫将军还没想明白这姜定北是怎么出的城,就收到了夜袭的消息。
来不及多想,他知道今夜关乎邕鹿关的生死存亡,就连忙去将人都喊了起来。
众人得知月鳞国要夜袭,都面露沉声。
“将军,今夜怕是挺不过去了,不如您带着城中的百姓,先去原州避难。”
其中一个副将建议道,其他人也连忙附和。
既然邕鹿关已经保不住,那就只能保住主帅。
若是今夜邕鹿关和姜卫镇都没了,那大元也就真的完了。
可他们忘了,姜卫镇是从来不做逃兵的,他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姜卫镇和邕鹿关共存亡。”
“况且,还没有战斗,怎么能先灭了自己的威风,这场仗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殊死一搏,只要他们能撑过这个夜晚,月鳞就再也攻不下邕鹿关了。
“主帅?”
有人还想劝说,却被闫将军拦着了,他一直守在邕鹿关,他知道这里一旦攻破,原州也势必会失守的。
既然总要一战,不如就在邕鹿关。
“我等随主帅和邕鹿关共存亡。”
“我等随主帅和邕鹿关共存亡。”所有的将士齐声高喊道。
看到这一幕,姜清洛只觉得浑身血液翻涌,感受到将士们保卫家国的决心。
若说她从前想当女将军,只是因为父母,还有渴望无拘无束的生活。
那如今来到了战场,她才真正的明白,将军的职责,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相反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哪怕今日要战死在这里,她亦觉得死得其所。
此生无悔。
可显然姜卫镇没给她这个机会,安排好其他的事情后,他最后将姜清洛喊来了营帐。
“洛洛,你带着女甲军去城中,疏散百姓,然后往原州去。”
“父亲,我也要上战场杀敌。”
姜清洛脱口而出,父亲不愿做逃兵,她也不愿,“我也要和邕鹿关共存亡。”
“并不是上战场杀敌才是英勇的,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保护大元的百姓,你做的事情同样意义重大。”
“我们可以战死在这战场上,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不可以,而且不少还是妇孺,他们要活下来。”
姜卫镇语重心长的说道,“还有你母亲和晚晚呢。”
想到自己才两岁的妹妹,姜清洛终于动容了。
是啊,她可以战死沙场,可才两岁的晚晚不可以,那些同晚晚一样,还只是孩子的普通百姓同样不可以。
她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点头。
“好,我现在就带着城中的百姓,去原州避难。”
等她走出去之后,姜卫镇松了一口气,他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他们姜家有他和小儿子守在这邕鹿关就可以了,两个女儿不能和他们一起牺牲的。
他转身拿起身后的长枪,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城中
俞书兰看着沉睡的姜清晚,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直到听到外面的响声,她有些慌乱的走出门外。
看到姜清洛的时候,她隐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洛洛。”
“母亲,赶紧带着晚晚还有北魏太子,随我去原州。”
姜清洛来不及解释,直接说道。
“那你父亲还有定北呢?”
“他们…要守在邕鹿关。”
俞书兰听到这也明白了什么,她颤声问道,“是不是月鳞国要在今夜攻入邕鹿关?”
姜清洛点点头,“是,邕鹿关很可能保不住了,爹爹让我带你们还有城中的百姓离开。”
听到这,俞书兰腿一软,险些没有站稳。
姜卫镇既然下了这个命令,就说明邕鹿关有八成的可能性要失守,而他也活不了。
“我…”
俞书兰很想说,她不走,她要和自己的夫君还有孩子在一起。
可她看着眼前红着眼眶的大女儿,还有身后已经苏醒的小女儿,她知道自己不能任性。
“好,我们走。”
她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稚嫩且坚定的声音,“我们不走。”
“晚晚?”
俞书兰上前抱住她,哽咽着,“我们先离开,等过几天你爹爹就会去接我们的。”
她知道这一走可能就是永别了。
“不走。”
姜清晚依旧摇摇头,“我不会让爹爹,二哥死的。”
“我会护住邕鹿关。”
她的眼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
【哪怕这次违背天道,我也必须要护着邕鹿关,护住我的爹爹和二哥。】
【那是我的亲人,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死的。】
她好不容易才拥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她不能让这个家破碎。
一个晚上,她还是护的住的。
“晚晚,爹爹和娘只希望你能平安,守护邕鹿关,本就是你爹爹身为元帅必须要做的事情,就让他去面对吧。”
俞书兰不是不想救自己的丈夫,而是她知道姜清晚的法力不能随意使用,尤其是对阮禾竹。
她不知道女儿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她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