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侧胳膊肘正撑在床上,力气悬在半截儿。
按理说迟铁这臂力,你就是让他保持这个姿势撑个半宿也没啥问题。
但坏就坏在,迟铁慌了。
所以他一个不注意,手就稍微抖了一下儿。
随着“吱嘎”一声极突兀地响起,迟铁赴死般闭上眼,直接迅速翻身朝向墙面。
姚海棠如一阵风似的,赤裸着双脚迅速窜到了迟铁床上。
这张可怜兮兮的单人床本来就小,迟铁这一个人睡都显不出个富裕,更何况再加一个姚海棠。
姚海棠啧了一声,素手攀上他紧绷的腰身,“你往里再挪挪。”
“... ...再挪我顺窗户出去了。”
“你回去。”
“嘿嘿,”姚海棠右腿抬起,毫不客气地往迟铁坚硬的胯上一撂。
“不回,谁让你招我的。”
“... ...我哪儿就招你了。”迟铁无奈。
“你就是招我,你喘气儿都是在招我。”姚海棠不讲道理地仰头儿呛他,语气刁蛮又娇横。
这回迟铁真没辙了,他短促叹息嗓音嘶哑低沉,“算我求你了姚海棠,你听点儿话行么。”
“甭折腾了,回去睡觉吧。”
姚海棠:“... ...那你转过来。”
迟铁没动。
姚海棠:“你转过来我就回去,真的。”
迟铁:“... ...”
你看我还会信你的鬼话么。
姚海棠:“哎呀,那没事儿。”
“反正我搂着你也能睡。”
“虽然硬点儿,但是挺暖和。”
迟铁眼皮子一跳,感受着二人皮肉相贴之处潮意渐重,如同打翻了蜂蜜一般黏,喉间嘶哑更甚几分。
问她:“这是啥天儿啊,你非得起痱子才美是吧。”
姚海棠咧嘴一笑,眸光晶晶亮。
“那我不管,反正我现在挺美。”
她一边说还一边贴着他贲张的背肌蹭,腿跟脚都不老实。
与体温相比明显要冷上几分的小脚抵着他的腕骨不自觉嘟囔:“诶你身上到冬天也这么热乎么?”
“你看我脚可凉了。”
“夏天都这么——”
“吱嘎”一声,小床又陡然惨叫。
姚海棠眼前一花,竟蓦地回忆起迟铁家的那个生锈的小床。
等她再次回神时,却见男人幽深晦暗的冷冽双眸正在上方。
他眼尾都烧红了,额角隐隐抽动着,身上体温也比方才更加炙热。
姚海棠稍微愣了一会儿,动了动手。
迟铁抿紧唇,直接以单掌攥住她一双细白的手腕儿,往上一拽。
他似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就连力道都没掌握好。
骤然察觉到时心尖儿一紧,刚想问她疼不疼却见姚海棠弯起祸水似的眼眸,笑得那叫一个舒服荡漾。
“这才对。”
姚海棠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我才踏实了。”
迟铁胸膛起伏着,乱了分寸的鼻息声焦躁而混乱。
他喉咙干涩又紧绷,仿佛与平时比起来更难发声。
于是他往下吞咽了两下儿,然后问她:“踏实了能回去睡了么,嗯?”
这么问着,手上便又不自觉地用了力。
像是威胁,又像是警告。
姚海棠只觉得整颗心都在颤栗,一忍再忍才没哼出声。
那是一种不可控制的亢奋,令她情不自禁地就想做出反应。
像是有什么东西撩的她骨头缝儿里都酥痒难耐,一定要做些什么以此宣泄。
姚海棠恍然想起曾经在书中看到的一句话。
荷尔蒙的作用下,你我都能成为一只野兽。
眼下,她也同样切身体会到了这句话。
她闭上双眼。
浓密的睫毛打着颤,声音中透着股旖旎的脱力感。
“迟铁,你快点儿吧行吗。”
“我感觉我快忍不住了。”
“... ...”姚海棠嫣红的唇瓣微微开阖,破碎馥郁的呼吸萦绕在二人之间。
她说:“我真怕我哪天成了王三芳了。”
“忍不住要对你霸王硬上弓。”
迟铁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出啥反应了。
他甚至有点儿想乐,觉得他俩这个儿调的也太离谱了。
但他觉得自己首先就得纠正她一个错误。
“你跟王三芳不是一回事儿,甭瞎比。”
姚海棠撩开眼皮看着他。
“你撒开我吧,我不闹了。”
“我就问个事儿,问完我保证回去睡了。”
姚海棠语气认真,声音放的很轻。
直勾地盯着他,想让他看出自己的诚恳。
迟铁自是察觉到,立马儿收手起身往后一退。
他双腿强悍结实,只得屈膝才能不挤到姚海棠。
迟铁坐在床尾稳住,嗯了一声,“你问。”
姚海棠也撑着床坐起,乌发柔顺茂密地披在身后,还有几缕搭在肩上。
她随意地捋了捋,毫不犹豫地问:“也是话赶话儿说到这儿了,我就是想问问你跟王三芳。”
“其实我之前就想问来着,但是这件事儿在我这不算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一直不着急。”
迟铁稍顿:“我每个月的16号都得出去住。”
“来福离码头近,所以自从到了九林我都是去你那儿住。”
姚海棠点头:“这我知道,我查了记录了。”
迟铁低笑:“那不就得了。”
“你知道我就是去住一宿的就行了。”
“不是,”姚海棠眨巴眨巴眼儿,眉头皱紧。
她身子稍微往前探了探,重点却是别的。
“你为什么只有每个月的16号要出去住?”
“你又不是没地方睡?你不是租的筒子楼么?”
“... ...咋,难不成你每个月的16号要变身?”
“变身成个妖怪还是啥的。”
“... ...”迟铁耷拉下眼皮子,随后却转移话题:“反正你知道王三芳是故意蹲我就得了。”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通过你之前辞退的那个侯师傅知道的。”
“我见过他俩说话。”
“小动作挺多,不怎么单纯。”
“我... ...”艹啊。
姚海棠俩眼直接就冒火星子了。
瞬间堵了满腹国粹。
她想来想去,竟直接气笑了。
细白软嫩的胳膊往后一支,仰头儿叹了口长气:“要不说王三芳眼毒呢。”
“不愧是见识过那么多男人的主儿。”
“一眼就瞧中你了。”
姚海棠上衣早被折腾乱了,棉布领子都往下翻。
迟铁恍然看到她锁骨之下的那枚猩红小痣,瞬间便觉体内欲褪之火又有重新燃起的架势。
热意顺着他结实的后颈攀上来。
他着了魔似地盯着那颗红痣挪不开眼儿。
姚海棠仍看着天花板,哼哼着笑:“你说说你啊铁哥。”
“你咋就那么招人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