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刺激呐。”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免费听得嘛,诶呀这,这不合适。”
姚海棠佯装羞涩,捂住脸。
于小钱白了她一眼,“你快得了吧姐,你都给人铁哥嘬的那老红的。”
“他那么黑都那么明显。”
“你快甭跟我整这套。”
姚海棠立时拿下手,“请详细展开说说,需要的话我可以给咱俩配二斤瓜子儿。”
于小钱啧了一声,看着有点烦,“其实没啥可说的。”
“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往那儿寻思,我就觉得我还小呢,现在想男女感情方面的问题太早嘞。”
“可是吧自从总看你跟铁哥... ...我就感觉我脑子里好像是哪儿被通开了似的。”
“再后来我就觉得王忠汉对我不老对劲儿的。”
“瞅我那眼神儿黏不刺啦的,还特意买了一大兜儿零嘴儿给我送家去。”
“我就问他,你是不是稀罕我。”
“啊,”姚海棠激动得眨眨眼,“他咋回的?”
于小钱:“他没说话,脸跟猴屁股似的点了点头。”
姚海棠赶紧又问:“然后呢然后呢?”
于小钱叹息:“我说我不知道。咱俩打个啵儿试试吧。”
“前段时间跟来福听张姨说啥打啵儿打啵儿的,我寻思搞对象都爱打啵儿,那肯定是打啵儿快活呗、舒服呗。”
“我就想试试我跟他打啵儿快不快活。”
姚海棠乐得肩膀儿都开始颤悠,哆哆嗦嗦地竖起大拇指,“小钱,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然后你就给他吓成那样儿了?”
于小钱呼哧呼哧喘粗气,“他果然是又跑了是吧。”
“啊,”姚海棠嘿嘿笑,“我跟你赌两毛钱准跑茅房去了。”
“... ...”于小钱咬牙切齿抬腿就走,“咋不熏死他呢。”
“好好儿的非得招我,招完我还自己先往后撤。”
“想啥美事儿呢,都耽误我专心学习了他。”
“不行,这啵儿我必须得打!”
姚海棠泪目了,挥挥不存在的小手绢儿,假哭着感慨,“好小钱,真是姐的好宝儿~去吧宝儿~”
“姐相信你,姐为你打cALL。”
“快别打啥扣了,等我打着啵儿再说!”于小钱飞奔着离开了。
迟铁从楼房那边瞅见于小钱走了,才过来跟姚海棠说话儿。
跟她知会一声工期的事儿。
姚海棠一惊,“我还以为咋也得好几个月呢。”
迟铁冷然,“不能。”
“几个月太久了,我知道那钱是人家给你投的,最后你得翻番儿给他,所以时间得尽量打富裕了。”
“好好好。”姚海棠伸手去挠迟铁的下巴颏儿,“你也是我好宝儿。”
迟铁顺着于小钱跑走的方向瞥了一眼,移回视线,“姚老板有好些宝儿。”
“我跟别人那都是逢场作戏。”姚海棠张嘴儿就来,笑得跟蜜似的甜,挤眉弄眼道:“搁我心里就你一个大宝儿,恨不得天天揣被窝儿里的大宝儿。”
“行,”迟铁哑嗓笑了笑,无奈又纵容。
他看了看日头,“回去吧,这会儿正热。”
“我看张姨她们把车跟东西都弄回去了。”
“这几天没啥事儿你多歇歇。”他攥住她的手,自然而然地往外送她。
“诶呀,我这还寻思着等王忠汉回来问问他呢,他说叫他家小树给我写宣传卡片儿。”
“找油印店印了去。”
迟铁:“他上午回来的时候跟我提了,说他弟下黑前去宾馆细问问你。”
姚海棠:“哦说完了呀,看这意思小树答应的还挺痛快。”
“我就跟他说不至于的。他总要吓唬人小树。”
迟铁想了想,“是个好娃。我瞅着过一回。”
“啊?”姚海棠稍愣。
迟铁:“有一回跟他吃饭,我给他灌多了,送他回家的时候瞅见的。”
“他妹子不是走道儿不方便么,是他弟出来接他的。”
“话少,脸儿塞。跟我有点儿像。”
“但是个好娃。”
“诶嘿,这话说的没错儿。他是好娃,你也是好娃。”
“我家铁娃可乖可乖了。”姚海棠嘻嘻笑着吊了吊眉梢儿,柔软又贫气地夸他。
怎想迟铁却如被雷电骤然击穿一般,蓦地滞住脚步。
双足似是生了根,深扎于地下。
他垂着坚硬乌睫,复又缓缓撩起,不错眼儿地盯着她。
深暗的眸中是掩不下的强烈动容,嗓子眼儿里像堵了啥东西似的,声音闷得要命,“你叫我啥。”
姚海棠也立时愣在原地。
她仰头儿望着迟铁烧红了的眼尾跟眼眶,心尖儿瞬间便被重重辗轧。
却笑得更深,抬起双臂紧紧抱住他,“我们铁娃可乖可乖了。”
“老厉害了。”
“虽然大人不好当,但你还是好好长大了。”
“真厉害,铁娃。”
迟铁足足沉默了好久好久。
直到热辣日头将他露在外面的黝黑色皮肉都照得滚烫,他才一卡一顿地回搂住她。
他坚实贲张的手臂一点一点用力,到了最后几乎失控。
勒得姚海棠隐约哼哼了一声,才如梦醒般陡然停下。
可她却急道:“不疼。”
“好受着呢,再紧点儿。”言罢,她也学着他,更用力地勒住他紧绷的劲腰。
迟铁张了张嘴,觉得埋藏在心底的那些沉重黏滞的、黑黢黢的东西,连带着嗓子眼儿里堵着的那一团,好像都被迎面照下来的日光点着了、烧冒烟了。
他恍然听到如同干瘪腐烂的麦秆儿、泛着阴湿潮气的枯草被火点燃、逐渐烧干的声音。
刺啦啦的,噼啪作响。
随后幻化成浓辣苦呛的烟雾。
顺着他被熏糊、熏痛的喉咙飘了出去。
他听着那些声音,头一次不再想逃。
他阖上眸,也不再去看太阳。
太阳并不是头顶的那个,而是他怀里的这个。
滚烫而炙热的,鲜活且跃动着的。
可他仍觉得不够。
她不只是太阳,还是月亮,还是星星。
是秋日丰收、地里被风拂过时,那飘摇得最肆意的、黄的最灿烈的麦穗儿。
是生长着荆棘,坚韧顽强又美丽到令人想哭的野玫瑰。
她是一切一切的美好。
是一切一切的希望。
她是他的归宿、又是他的自由。
迟铁愈发用力,浑身颤抖着将姚海棠更深地嵌入胸膛,
蹭着她柔软的颈窝儿,贴着她小巧瓷白的耳朵嘶哑着呢喃:“海棠。”
“海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