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小孩儿我也是小孩儿!”王忠汉吱哇道:“你俩可不能把我们忘了啊,”
“我现在就饿的前心贴后心嘞!”
迟铁微微颔首,“让你海棠姐点,点啥你们吃啥。”
“行行。”王忠汉很好哄,马上点头儿,“吃啥都行,只要别不管我们就行。”
“姚老板呐!姚老板!”
姚海棠正要说不行去吃凉面呢,朱村长就满脸忧愁地推着那辆三轮儿追过来。
姚海棠搭眼儿一瞧,“嚯,这还真收拾得挺好的。”
这破三轮儿愣是叫林东那狗崽子给整出个第二春了啊。
“姚老板,那大娘说... ...她也不要这三轮儿了。”
朱村长眉心都快系成个死结了,咋想也想不通,“她说林东一听这车是刘副厂的就不要了... ...说不好是因为啥嘞,没准儿是,刘副厂有个啥... ...传染病,”
“哎呀,这不没影儿的事儿么!”
朱村长叹了口老长的气,“姚老板,那您说这车现在可咋整啊这... ...”
“噗——”
姚海棠实在是憋不住了,直接歪迟铁身上嘎嘎就是乐,“诶呀妈呀哈哈哈哈,”
“大娘想象力也是真丰富哈哈哈——”
“?诶?不过还真是的。”姚海棠笑着笑着蓦地滞住,“那他到底为啥一听是刘峥的就不要了呢?”
姚海棠仰脸儿看向迟铁。
迟铁黝黑冷冽的脸上半分笑模样都没了。
他耷拉着眼皮子睨她,“问我?”
“... ...啊不是,就闲聊,讨论一下呗。”姚海棠眨么眨么眼儿。
迟铁:“你说这俩人都是我不乐意听的。”
姚海棠怪声怪调儿地“哦~”了一声。
迟铁:“想好了么,吃啥去。”
朱村长:“啊,姚老板你们要去吃饭嘞?那,那这车——”
迟铁难耐地闭了闭眸,沉声打断,“朱村长,您把您那笔跟本儿递我。”
说完,他往后撤了一步儿,撂下右肩那袋水泥,伸手道:“我知道汽水儿厂电话,我给您写上。”
“嗯?你咋知道电话儿的?”姚海棠稀奇的很,踮脚扒着他肩膀儿瞅。
朱村长赶紧递上笔跟本儿。
迟铁迅速刷刷写下,“来福让他们包圆儿那阵我跟你前台那账本儿上瞅见的。”
“看两眼背下来了。”
姚海棠眯起妖冶双眸,旁若无人地啃他耳朵,“你记这个做啥?”
迟铁语气平平,“不是故意记的。”
他写完递给朱村长,微微颔首算是打声招呼告别,重新扛起地上的水泥,侧眸看向姚海棠,“就是这毛病。”
“特别讨厌的跟特别稀罕的,都记得特清。”
姚海棠笑得那叫一个荡漾,挂件儿似的往他胳膊上一绕,跟着他往前走,“给我听的都有点儿嫉妒了,”
“敢情在你心里还有人跟我一个地位呢?”
迟铁浓眉轻抬,“甭闹。”
“不就是因为有了你这特稀罕的,才有的那俩特讨厌的么。”
王忠汉默默跟在后头,耷拉着脑袋寻思半天还是没忍住,“... ...铁哥,我觉得我们的事儿你也记得挺清楚的,”
“那我们也算你稀罕的么?咋也不能是讨厌的吧。”
姚海棠啧了一声,搂着迟铁坚实的臂膀扭脸儿道:“稀罕也是因为特稀罕我,才顺便稀罕稀罕你们。”
“赶明儿大人调情小孩儿不许插嘴!”
“再插嘴不给饭吃!”
“哦哦哦,”王忠汉嘿嘿一乐,“那我先回地里了,你俩慢慢儿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给我饭吃就成。”
“甭跟我这儿耍嘴皮子,”姚海棠吊起眉梢儿,“别人稀不稀罕你重要么?”
“重要的是咱小钱稀不稀罕你。”
“诶姐你——”王忠汉瞬间被噎住,没一会儿脸就憋得通红。
他扛着水泥迅速转身,吭哧瘪肚地哼道:“谁,谁要她稀罕!”
“哼,我是孤狼一般的汉子!我往后不需要任何人稀罕我!”
“能享受孤独的男人才不容易被别人伤害、拿捏!我都看透了!”
“哦... ...那孤狼你还吃饭吗?”姚海棠哈哈大笑。
王忠汉:“孤狼要吃肉!!吃肉!!”
……
中午铁哥请客,带着乌央乌央的一大帮人涌入面馆儿,每个人都给点了一大盆牛肉凉面,外加两瓶挂着白霜的汽水儿。
除了姚海棠。
她看着眼皮子底下呼呼冒热气的茶水,委屈巴巴儿地看向对面,“铁哥,我今儿上午顶着大太阳走了好些道呢。”
“你给我喝这热的我回来中暑了咋办。”
迟铁撩起眼皮,又拿了个杯。
大手一挥把热水倒了倒,重新推给姚海棠,“不热了,正好儿,喝吧。”
姚海棠:“... ...你买一瓶儿,我就喝一口行么。”
迟铁不说话,闷头开始吃面。
姚海棠嘴儿撅得越来越高,都能拴头驴了,一边叹气儿一边开始挑面,“也不是每次都那么疼啊,这大夏天的不叫人喝汽水儿多没意思啊。”
“这还咋体验夏天的乐趣。”
“难受,太难受了。”
迟铁吃面的动作逐渐变得顿挫,太阳穴突突跳动。
姚海棠了解他,感觉他是马上就要动容了,抿嘴儿憋着笑端着面直接坐他边上去了。
她拿小肩膀讨好似地蹭他,“不喝汽水儿也行。一会儿你给我买根儿冰棍儿吃。”
“反正你不能哪个都不叫我吃,这是真没意思了。”
姚海棠心想,冰棍儿比汽水儿可凉。
这么一说迟铁肯定得选汽水儿。
没想迟铁却贼爽快地点头,“行,吃冰棍儿吧。”
“我也想吃冰棍儿。”
“一会儿吃完饭我送你回来福。”
“正好儿连跟你碰碰招工的事儿,顺便道上就买了。”
“啊!”姚海棠一惊,“行行。”
她乐得眼眸弯成皎月,心想冰棍儿那不是更好了。
最好买个冻的邦邦硬的,能吃老半天呢,比汽水儿可解暑。
“说好了啊!”她有点不放心,戳戳他鼓绷的二头肌,“不带反悔的,说叫我吃就必须让我吃!”
“嗯。”迟铁点头,把茶水又推到她跟前儿,“水先喝了。”
“天儿热,不多喝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