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别的孩子造出来了自己的飞机,当别的孩子驾驶着自己造的飞机在他们头顶上飞……”清诚继续说:“那时候,最着急的,最坐不住的,最希望自己孩子造飞机的人依旧会还是他们!”
清诚笑着摇了摇头说:“家长们,大多对自己已经失望了,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只能平庸的,随波逐流的活着,但对自己的孩子却抱有很大的信心,或者把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觉得自己的孩子一定会比别的孩子优秀,最少是不会不如别的孩子,所以,当别的孩子造了飞机在天上飞,他们也就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造飞机在天上飞!”
“所以,我们其实什么也不用做……”
“听你话的意思……你看不起家长?”
清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是看不起那些不再反抗生活,不再坚持自己,随波逐流的家长……因为不再坚持自己,因为随波逐流,所以他们的行为都变成程式化了,所以都可以预测……”
这小子!秦厅长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小子不是看不见家长,是看不起大人!在这小子心里,大人们就是背着这个社会给予的罪恶,被这个社会控制着的牵线木偶!
大人们有这么可怜可悲吗?秦厅长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也是大人!这小子虽然嘴上秦伯伯秦伯伯的喊着,但心里不会也看不起自己吧?
“不是所有的家长都是这样的!”秦厅长替自己,替家长们分辩了一句!
“对!”清诚点了点头,说:“是有的家长能够坚持自己,不随波逐波,但那只是很少数,他们在由绝大多数随波逐流的家长组成的洪滚中挣扎着,但改变不了家长们的思维方式,也改变不了家长们前进的方向……所以,家长们的行为模式依旧是程式化的,依旧是可以预测的!如果我们平山县的学生架驶着自己造的飞机在他们头顶上飞,他们一定会要求自己的孩子去造飞机,即便他们还记得是他们曾经禁止孩子们造飞机,即便他们知道孩子们造飞机会有危险……但他们无法对抗大多数家长希望孩子造飞机的这个洪流……他们只能让孩子造飞机,最多消极一些,但肯定不会再阻拦孩子们造飞机!”
说的真有道理……秦厅长有些无言以对……
“也是……前提是平山县的学生们成功的造出来自己的飞机?如果他们造不出来自己的飞机呢?”
“如果他们造不成飞机……”清诚抬头看了看秦厅长和周主任:
“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说明家长是对的,教委是对的,学生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学习,不应该造什么飞机!”
这是反话吧,这是气话吧?这小子说反话也这么一本正经的?
“你对他们这么有信心?”秦厅长问:“就没想过万一他们真的造不成飞机怎么办?”
“没有……”清诚摇了摇头,然后醒悟过来秦厅长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张嘴想解释一下,又想觉得没必要,算了……
秦厅长转头问方局长:“你对你自己的学生有信心吗?”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方局长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当透明人!
对自己的学生有信心吗?那几个校长对他们的学生很有信心,自己……如果不是被那几位校长硬劝着,简直是被他们挟持了,也不敢把教委下的文件当耳旁风啊!
见秦厅长还等自己回答呢,他只能顶着头皮点了点头,咬着牙说:“有!”
“你是不是没有把教委的文件下发到学校?”周主任突然问……
“传达了!绝对传达了!”这个锅可不能背,传达下去,下面因为实际情况布违背,还有情可愿,自己没有传达,那可就其心可诛罪过大了啊!
他抬头看周主任,见周主任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忙又解释道:“我把教委的文件下发到学校之后,我们县里五所高中,十二所初中,二十一所小学,一共三十八位校长,一起来找到我,我们开了一个会,觉得我们这里情况特殊,不应该执行教委的禁令,让我把我们这里的现实情况跟上面反映一下……”
“然后你们就决定不执行教委的禁令了?”
“没有……我跟上级请示了一下,二十一所小学还是要禁止造飞机的,初中和高中就没有禁止的那么严……”
方局长心里很没底气的说……
没有禁止的那么严这话说的太有水份了,他下面那几位中学校长出钱出力,天天恨不得跟学生在一起撸胳膊亲自上……这情况希望没传到周主任耳朵里,不然,这可不是禁止的没那么严说的过去的……
“他们这里有特殊情况,这个县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大河涧中心学校的清诚青山他们这个班的学生,所以有家长反对学生造飞机,第二,绝大部分家长还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造出来一架飞机的……”秦厅长替方局长解释道:“方局长把这个情况跟我说了,我觉得这个地方可以当一个试点,让同学们造造飞机试试看……
“如果他们造飞机的时候出了事故怎么办?有人受伤了怎么办?甚到有学生死了怎么办?你负得起责任吗?我负得起这个责任吗?教委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这话太诛心了,秦厅长张了张嘴,无法回答,他负不起这个责任……
他看着周主任,真的摸不准现在的周主任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为什么要你们负责任?”清诚突然说:“造飞机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是你们替他们选的,受伤了他们也只会抱怨自己,死了,他们也只能抱怨自己,他们不需要你们负责!”
“你们都还是孩子,说不让我们负责,我们就没有责任了,就不用负责了吗?”
“你……”清诚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不能拿对待城里孩子的方法来对待我们山里的孩子!”
“什么意思?”
“我们不一样,很不一样!”清诚摇了摇头说。
“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