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的手机都被放在监控台上充电,霍琪刚把自己的手机放下,就看见霍怀安的手机亮了起来,上面的来电显示写着王泽的老婆。
霍琪立刻想起来,白天那个莫名其妙想要托孤的小偷好像就叫王泽,他的老婆好像是个孕妇吧。
想了想,霍琪还是接起了电话,她对于孕妇还是有些暗暗的怜悯,只是当着其它人的面她一个女强人可不想表现出来。
“喂,霍先生吗?我,我肚子好痛,应该是要生了!王泽没带手机,麻烦您跟王泽说一下,让他赶紧,赶紧回来!”
“什么?王泽这大晚上的又来我家偷东西吗?!”
霍琪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大了,睡在边上的张松年立刻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谁来偷东西?”
霍琪坐到了老公身边,侧头靠近老公,把手机放到两人耳朵中间。
“他……哎哟……呼呼……他,他生病了,怕,怕留我一个人……啊……呼呼……”
女人的阵痛已经非常频繁了,说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显然非常紧张。
生过孩子的霍琪知道,女人很可能马上要生了,到底放缓了语气。
“你尽量放松,保持呼吸。看见你老公我就叫他回来,你放心吧。”
“谢,谢谢您!”
手机那头的女人声音愈发有气无力,霍琪一脸无奈地点了挂断。
不是她不可怜这个女人,只是她能做的实在有限,更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冒险。
“那个偷东西的不死心,又来了?”
张松年看到了手机上的备注,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估计是老婆要生了,家里的东西应该是被烧了,原本想骗怀安带物资过去的,结果被我挂了电话,没办法,只好自己出来偷了呗。”
“八九不离十。哎,他应该就是伤了手的那个,估计也是没办法了。不过这个人心挺狠,如果人已经在上头了,就随他偷吧,反正也没什么。”
霍琪皱着眉,并没有立刻点头,张松年立即沉下了脸。
“小琪,咱们的地下室入口不能暴露,孩子们都在这里,我们不能冒险!”
“知道了,你和怀安不是用带倒刺的铁丝网和置物架把屋子加固过了嘛,那人进不来的,不会发现的。”
张松年跟霍琪生活了这么多年,最知道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肯定是不放心那个王泽的老婆,想要出去给那个王泽提个醒。
“就算要出去,也要先看看那个王泽是不是来了,搞不好人家已经得手走了。”
见丈夫松口,霍琪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她就知道,张松年最了解她。
当年她生晓宇的时候,张松年还在部队,她也是一个人在产房里,那时候最想的就是张松年能在自己身边。
现在这个世道一个人生孩子就是在闯鬼门关,比起自己当年,肯定更加需要丈夫的支持。
不论如何,这个王泽看起来,还是很爱自己的老婆孩子的。
夫妻两人细细看了监控,并没有王泽的身影,还是张松年的眼睛尖,发现了一只帆布鞋的鞋尖从一个置物架后面漏了一点儿出来。
“果然来了。他那个角度看不见咱们的出入口,不过还是要小心,等下你跟在我后面,别让人钻了空子。”
“嗯,我知道,我就远远丢一包消毒湿巾给他,生孩子肯定用得上。”
“你呀!”
“这事儿可别跟小的说,还有怀安,要不然我以后怎么训他们!”
“知道了,我先去观察窗看一眼,让你上来,你再上来。”
霍琪找了个垃圾袋,除了消毒湿巾又悄悄装了一包红糖进去,既然送了,就好人做到底。
想到王泽那天晚上刚冒头就被铁刺扎了个透,张松年只觉得他是个被逼无奈的小毛贼,没有选择射钉枪,就拿了一根他用异能加固过的粗树枝。
毕竟她的老婆这会儿要生了,正在等着他回去。
白天这些断掉的树枝被他加固之后用于修补破损,加固铁丝网,他发现这些树枝可以根据他需要伸长或者缩短,于是他就留了一根做武器。
观察窗里,王泽的脚动了动,王松年忍不住撇撇嘴,这是一个姿势蹲麻了,需要换一个姿势继续剪铁丝网?
张松年快速开门上了地面,很快就把霍琪也拉了上来。
此时满脑子要老霍同归于尽的王泽已经开始感觉呼吸困难了,他这是要死了吗?
这一家子都躲到哪里去了,白天还在的,怎么现在一个人都看不到了,难道是走了吗?
他们出去求救了?那为什么不肯带上他们夫妻?
王泽的脑子越发混乱,他又想到了泪眼汪汪看着他的老婆,心里更加绝望,忽然越来越愤怒。
为什么,他都愿意交出全部物资,他就是想给老婆孩子求一条活路,为什么,为什么不肯答应他?!
这些人都该死,他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然后他就在高压锅的反光里看到了两个正在移动的人影。
他看了看铁丝网上那个刚好够一个人钻过去的入口,只是那些铁丝网上的倒钩肯定会割开他的衣服和皮肉。
王泽看着反光中的两个人影冷笑了一声,先将手里的高压锅向着里面狠狠推了进去。
正好地上是残余的半块地板,高压锅就这样向前滑了一段,出现在了张松年和霍琪的面前。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这是丢了个什么东西进来。
张松年不让霍琪靠前,霍琪却是个急性子,对着王泽的方向就开口了。
“王泽,是你吗?你老婆快……”
轰隆,高压锅土炸弹爆炸了,因为霍琪一开口王泽就认出了她的声音,然后他就毫不犹豫按下了遥控。
随着玻璃碎片和高压锅碎片一起飞射而出的毒沼毒液在半封闭的空间中扩散开来。
张松年在爆炸的瞬间将霍琪紧紧护在了身后,可霍琪探出的头还是被带着毒液的玻璃碎片划破了,毒液飞速渗入了霍琪的体内。
被爆炸气浪冲击得向后飞起,撞到后面的置物架才停下的夫妻二人立即失去了意识。
王泽兴奋地大笑出声,只是他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根本没有听见自己的笑声。
等他笑到一半,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这才发觉,他的脚趾被割破了,而割破他脚趾的是一片沾着毒液的玻璃。
他惊觉这次是真的要死了!他后悔了,他不要同归于尽了!
他想转身回家去,他,他想再看老婆一眼,他还没见过自己的孩子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