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砀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报纸,这边邮局清闲得很,最忙的时候是休息日。
“你好,请问这边打电话多少钱?”
突然听到一声娇俏的嗓音,钟砀抬起头一看,立刻有些手足无措地立马站起身来,“啊,这边可以打电话。”
姜妗看了他一眼,“我问你多少钱哩。”
钟砀有些窘迫,“哦,4分钱。”
姜妗点了点头,然后就打开她的小包,掏出里面的零钱来,“喏。”
钟砀还从没看到这么好看的女同志,一时有些看呆了,他爸妈给他相看了好几个女同志,他通通看不上眼。
可是要是换做眼前这个女同志,他觉得他立马就能答应。
钟砀回了回神,给她把座机处理好,姜妗全程就看着操作,压根儿就没在意钟砀的各种表现。
她心里做着建设,深吸一口气,然后拨打了电话。
*
房里的许娇闷闷不乐的吃着饭,虽然吃的都是肉,可没了在许家的快乐。
明明她梦里不是这样说的,明明她就该是爸妈最疼爱最疼惜的孩子,唯一的闺女。
怎么现在全都变了呢?
就因为她跟梦里唯一不同的是,她提早了一步来认亲?
可她只是早点享受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又有什么错呢?现在他们把那个冒牌货当成宝,把她当成草。
这日子,许娇是绝对过不下去,她最受不了气。
换做在许家,两个哥哥不要太疼爱她,哪里舍得说她一句重话,有什么也都是率先拿给她吃她用。
这样的落差感,已经让许娇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之前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思考的对策,此刻也有点想放弃的打算,要是真把那个姜妗带回家来,她会发疯的。
——“或许,我也应该再回去,让他们急上一急,才知道我的重要。”
突然脑子里有了一个这想法,许娇越琢磨越觉得对,就是因为她是白白送上门的,而不是他们找到的,所以他们就不珍惜。
或许等她不见了,他们才会真的知道,她才是他们唯一的闺女。
到时候哄着她,她提出条件来,也就没那个姜妗什么事了。
还有一点,她也想再回去看看她以前的爸妈和哥哥弟弟们。
好歹他们是真心对她的。
许娇吃完最后一块肉,下定了决心,自己要再次“离家出走。”
不过跟上次不一样的是,她得让他们知道她去了哪里,这样他们才好找,不然就是白下功夫。
许娇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里的那衣柜上的全身镜面前,看着跟以往穿着色彩单调黯淡,显得廉价的自己对比,算是焕然一新。
这样的“新面孔”回去,谁都要被她所震惊吧。
所以,她应该回去,要享受一下被大家羡慕嫉妒的目光。
许娇叉着腰转了一圈,心情变好了很多,她可不能两手空空回去,她得要钱要票。
*
商桃桃看着拿着梳子要给她梳辫子的哥哥,有些不开心。
“漂亮姐姐呢?”
商立燮愣了愣,在自家妹妹面前,他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峻,多的是温情与柔软。
他蹲下,与商桃桃平视,“桃桃,姐姐没空,我们不能她在忙也去打扰对吗?”
商桃桃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孩子,果然听到这里她虽然还是很不开心,但是似乎也接受了这个事实,默默地让商立燮给她梳头发。
商立燮完全可以去找姜妗,但是今天早上的梦,让他察觉到了自己对她的不同。
如果再放任自己这么下去,对姜妗没好处面临的生活跟她是截然不同。
无忧无虑的大小姐跟他这样的小子,一看就不般配。
趁着还没陷得太深,他应该远离。
“那等姐姐有空,我们可以去找她吗?”商桃桃又冷不丁的发问。
商立燮不忍心再让她失望,于是编着善意的谎言,“嗯,可以,到时候哥带你去。”
闷闷不乐的商桃桃又变得开心起来,也有食欲了,刚才不想吃的菜馍馍,也拿过来啃了起来。
在后面给她梳辫子的商立燮却心事重重。
*
姜启的话说完,其实两个人也都有这样的疑虑。
只是毕竟再怎么被宠着,也过得是苦日子,所以他们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姜启,她……她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的态度也的确不能”
闵丽放下筷子,也没心情吃饭,这几天她就没睡好吃好过。
姜济平日里一副对女儿百般娇宠的样子也不再,换成满脸的愁容。
姜启怎么说也是个男的,对任何女同志都该谦让几分。
他退让了一步,“我知道她是我妹妹,我会尽量让着她,但是我做不到对她,跟对妗妗一样。”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心做不到完全公平公正。
姜济深深叹了口气,闵丽看向他,心里很受折磨,关键公公婆婆知道了,那她爸妈那也是瞒不住的。
就连妗妗下乡做知青都没告诉,老两口肯定要生气。
“叮铃铃——”电话响起。
姜启离得最近,他接起来,“喂?”
其实在姜妗的设想中,她觉得在听到熟悉的人的声音时,她会有一种害怕退缩的心态。
可实际上,在真正听到姜启声音的那一刻,她反而就自然而然的拿出一开始固有的撒娇情态。
这一刻,姜妗没想到真千金已经在家,没想到她会是被抛弃的假千金。
而是——她还是姜家的团宠。
这头的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姜启突然像是开窍了一样,“妗妗,是你吗?”
“姜启。”姜妗只说了两个字,却已经带上了委屈的哭腔,一股脑想要宣泄出来。
这话一说出口,旁边不在状态的姜家夫妻俩立马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儿子那头。
“是妗妗!”
大跨步就要去抢那个电话。
“妗妗吗?”
姜妗有些哽咽,从喉咙里喊出了“妈妈”两个字,一下子把闵丽心疼坏了 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流。
“诶,妈妈在呢,爸爸也在。”
姜济也上前凑过来,“妗妗,是爸爸啊。”
“爸爸。”姜妗此刻已经察觉不到他们对自己态度还是一如往昔的奇怪,只有跟亲人诉苦撒娇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