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没了!
她身上带来的六百块就不翼而飞了!
许娇本来想凭借着这巨款让自己扬眉吐气,好好在村里炫耀一番,可是现在这些通通都消失了。
许娇努力回想着可能会丢的地方,一路上她都很小心,没那个可能。
突然她翻到包的底边时摸到了一道划口,她的脸瞬间惨白。
——她这是遇到小偷了。
宋银看着莫名其妙哭起来的许娇,怎么样也不忍心放着不管,“这是咋了,是丢东西了吗?”
许娇的心顿时就慌了。
一方面是她“耀武扬威”不了,另一方面,她更是担心许家不要她。
她回来的底气现在都没了。
她流着泪就扑到宋银的怀里,“妈,我回来路上给你带的东西都被偷了。”之前服软后宋银的态度已经软和了不少。
现在许娇再说点谎言,要让宋银更加心疼她,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的留下。
果然,宋银心肠软,好歹是养了十几年的闺女,“被偷了就偷了,人没事就好。”不过宋银耳根子软,但心里门儿清。
现在妗妗才是她闺女,娇娇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但始终是要回亲生爸妈那去吧。
现在留这住一段,就当是全了之前十几年的情分。
一旁的许朗有些担心的牵住了姜妗的手,她低头看他,“姐姐,妈心里最喜欢你。”
许朗这是在安慰她?
姜妗心里触动了下,弯下腰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知道,因为谁撒娇也比不过我。”
许娇无论如何也是只能住在这里了,不过现在她的房间被姜妗住了,而且许娇有看过,跟之前大不一样。
心里的嫉恨更加深了。
“妈,那我住哪里?”许娇故意问道。
姜妗才不理会,自己径直走到属于她的房间,关上门,她要换件衣服,去看看商立燮的情况。
宋银思考了下,“你先住延子那间吧,等会我让他收拾下。”
许娇的脸色顿时就沉下去,在两个家里,都是给她住哥哥的房间,凭什么呀?
于是许娇不服气,但面上软着语调,“那二哥住哪里?要不我就跟…跟妗妗一间吧,那原本就是我的房间,也住习惯了。”
许朗知道姐姐是肯定不会愿意的,扭头看向宋银,小心观察她的态度。
“妗妗那间房,暂时不能住,里面重新刷过,味儿太重。”
就算能住,宋银也不会让她们俩住一块的,刚才娇娇一来就态度不好,两个人大概是合不来的。
而且看起来妗妗比娇娇更柔弱点,虽然嘴上能斗几句,万一动起手,一定不是娇娇的对手。
“那她现在住哪?”
“住在知青宿舍那。”
“那我也要住过去!”许娇想到她要在那些城里人面前让姜妗的形象一落千丈,顺便也算结交一些人脉。
“不成。”
“为什么?”
知青宿舍本来就紧张,不然之前也就不会让出两个人来住到村民家去。
宋银知道有个韦欣欣搬出来,但是她没透一点底,就当不知情。
“那位置都满了,过去就要跟人拼一张床。”
许娇想了想还是算了,等白天过去也不急。
很快房门打开,看见穿着一条天蓝色洋装连衣裙的姜妗出来。
头上也绑着村里罕见的同色绑带,看起来时髦的很,不用猜一看就知道是城里人。
许娇也是洋装,但是跟姜妗站在一起,就逊色很多。
姜妗走到洗水台那,把毛巾放进印着牡丹花红双喜的搪瓷盆里,拧了一把水,擦了擦脸。
许娇又低头盯着她脚上的棕黑色小皮鞋,锃亮,走起来跟敲击在地面的声音也很好听。
“妈妈,我出去一趟。”
“去哪?你刚受了一场惊吓,不好出去乱跑。”这样身体精神都比较虚弱的情况下,最容易被一些东西沾上。
“我不乱跑,我去看看商立燮。要是没他,今天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宋银没拦,“那跟朗子一块去。”
“好。”
宋银回头看到许娇,其实两个女孩子各有各的漂亮,但姜妗不只是漂亮,还特招人疼。
你一看见她眼巴巴的瞅着你,心都化了的那种。
*
走到卫生院前头,姜妗又发现了一棵樱桃树,随即就想起了商立燮家门前的那棵,盯着看,“别看了。”
正打算叫许朗给她偷偷摘个,却听到声音,扭头一看,正是商立燮,可她却丝毫没有做贼心虚。
反而气鼓鼓质问:“谁叫你不摘给我吃?”
姜妗的那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带点含情脉脉,即便在骂人,也像在撒娇。
商立燮别开眼,脑子也乱了一拍:“我给你摘了。”
“真的?”姜妗喜出望外,然后脑袋转的也快,“是不是你今天背着的篓子?”
商立燮回去过,那篓子里的已经被吃掉了,“家里还有。”
姜妗觉得有些懊恼,那通生气其实来的有些无缘无故,不然就能早一点吃掉了。
“没事,树上每年都长。”
“那怎么一样呢?那是你给我亲手摘的。”姜妗一本正经的说着惹某人脸红的话。
最后好歹以“家里还有,以后再送”收场。
“伤怎么样了?”
“都包扎好了。”
“让我看看。”姜妗说着就又要扒他衣服,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商立燮可不太动作幅度太大,“崇伯的医术,你不相信?”
姜妗讪讪停了手,“那我也是关心你,多少人都求不来呢。”最后语调上翘,很明显的高傲大小姐做派。
许朗左瞧右看,默默的没说话。
其实……商大哥看着凶了点,但是人不错,比村子里那些软脚虾强多了。
于是两人跟着一脸无奈的商立燮一起回他家去。
只不过还没走几步,姜妗就突然开始喊疼。
换鞋的时候还没有感觉,现在只觉得脚心疼到发烫。
“怎么了?”
姜妗抬头看向他,玫瑰色的唇润着水光,眼角也蕴着几滴晶莹似落非落的泪珠子:“我脚好痛!”
这一声带着哭腔,奶声奶气,准确无误地挠在人心口最痒处。
“好像是水泡破了!”姜妗越想越觉得可怕,她的脚上还从来没有过这东西。
商立燮有些懊恼自己的大意,之前看她穿着雨靴跑的时候就该反应到的。
“我给你看看。”可刚碰到她脚,又停了下来,想让许朗给她脱鞋,随即耳边又响起姜妗之前说的“老封建”。
商立燮还是自己动手给脱掉,那皮已经稍微粘着鞋袜,拉扯间痛感更强烈。
姜妗实在痛的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嘴里还一边迁怒骂人,“商立燮,你轻点,我都要疼死了!”
“你个黑心的糙汉子,都是你的错!”
……
诸如此类,商立燮沉默不语,就当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