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到达公社的是景嘉玉,后脚商立燮也来了。
两个人对视,景嘉玉对商立燮本来是没啥看法,不过现在他也代入作为哥哥的角色,看这个男人就没啥好感了。
景嘉玉已经打定主意,要是实在不行,解释不通,他就低头给他爷爷打电话。
他人脉广,总有办法,大不了以后他什么都听老头子的。
而另外一边的商立燮不语,他眉骨深邃,不笑时格外冷漠凶悍。
他心里也已经想好了怎么做。
他的名声早就没了,再多一条罪名也无关紧要。
但是他不能让单纯娇气的城里姑娘身上有什么被人诟病的点。
想到她一个人就被抓过来的场景,商立燮的眉皱得更紧。
此刻就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其实他就该明白他要离她远一点才好。
很快从里面走出来了两个人,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的两个男人。
“你们是……”
两个人自报家门后,把对面都惊着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证人”这么主动过来的。
“既然你们来了,就一起进来谈话吧。”
姜妗现在跟许娇在一个房间里,还有一个所谓的调解人。
等看到姜妗脸上的伤,才觉得这跟许娇描述的“轻轻打了一下”根本就不对应。
“妗妗,我向你道歉,你就原谅我吧,我是……”
没等许娇的苦情表演结束,姜妗就果断打断。
“你打了我,是不是我也应该还你一下,这样我们就算扯平。”
还以为姜妗会不依不饶,谁知道她就打算这样解决。
许娇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就同意了,心里认为姜妗这样弱不拉几,能有多少力。
然后姜妗却是因为心中有疑惑——许娇身上是不是已经绑定了之前那个所谓的系统?
因为要证实这一点,所以姜妗就不得不要使点手段。
如果有系统,那么就会有所谓的积分,积分可以用来兑换,如果许娇漂亮的脸蛋受了伤,她是一定会利用系统修复。
“好。”姜妗甩了甩手,她的确没多少力,但是她会利用指甲。
“啪——”
许娇从一开始的淡定到后面的不可置信,她紧紧捂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
等她把手拿开,才看到手心里有一点血。
“血?”
姜妗也是一副很快受到惊吓浑身颤抖的样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仿照之前许娇的说辞在还击她呢。
许娇的唇色煞白,霎时就尖叫着也要去撕破姜妗的脸,“姜妗你个烂婊子,你就是故意的!你是想毁我容,我弄死你!”
姜妗吓得眼泪说掉就掉, 一双透亮澄澈的眸子被浸得湿润,加上还受着伤的右半边脸,更觉我见犹怜。
一旁的人赶紧架住许娇,“这位同志,请你冷静一点。”一边又赶紧让被吓得不轻的姜妗先跑出去。
*
另外一边
“你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是你主动缠着姜同志的?”
景嘉玉侧目而视,站在他身旁的商立燮可真是“敢说”,这下他心里也不得不生出几分佩服。
可这样的事,揽在他一个人的头上,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如果需要批评教育,找我就行,与她无关。”反正他这样的成分,本来就需要被迫改造。
景嘉玉打断他,这谣传他们两个都有份,他也该出一份力。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们看看那两封举报信?我们希望和举报的人当面对质。”
这倒是一个重点,商立燮同样也有这个疑问,而且他心里有一个怀疑对象。
“要看看到底是从哪个方面,做出这样荒谬的判断来,如果只是因为一次帮助,背了女同志,那么我觉得是不是只要稍微有点肌肤之亲,就能说明两个人有着不正当的关系。”
“那可真是太好笑了。”
景嘉玉武力值方面不行,可在口才这一块,无人能及。
“领导,现在可不是清朝,不要让一些封建陋习来残害无辜的女同志,那些个裹脚布似的陋习又脏又臭,早就该摒弃了。”
“这样的风气,我觉得组织上也是肯定不能纵容。”
两个人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关键句句在理,他们也没法反驳。
“好了好了,这位同志的嘴巴真厉害,我们都被说的哑口无言了。”
“看起来这件事里面也的确存在一些问题,这样吧,带你们先去做个记录存个档。”
“不过关于写信的匿名者,这的确也不太好查,让我们再好好想一想应对。”
商立燮冷着脸,心里却很焦急,很想问一下姜妗的情况,但现在又必须要忍住,不能露出更多的端倪。
*
这一头的许延带着宋银他们也赶到了公社,而骑着自行车的许弘比景嘉玉他们晚来一步,没看到人。
但是他把从表舅那得到的信息都告诉了宋银他们。
“所以爸妈你们别担心,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而且听说上头知青办的领导,也坚信妗妗不是那样的人,一直都有夸她。”
宋银揪着的心才稍微松了一松,“那你妹妹什么时候能出来?”
说着又抹起了眼泪,“她脸上还有伤呢。”
一个人,一定害怕极了。
许枞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娇……娇娇也在呢。”
说完他就自觉自己说错了话,果然下一刻宋银就横眉怒指,“你还说!要不是她,妗妗脸能受伤吗?”
“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啊!我看她心里还是记恨着妗妗的。”
宋银心里发着愁,她何尝不难过,许娇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养娘不如生娘亲,看起来怎么也是隔着一层。
既然要做出取舍,宋银肯定是选她的亲生闺女。
“让她赶紧回到亲生爸妈那去吧,再待下去,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
*
这头姜妗带着慌乱的脚步跑了出来,她心里也害怕,毕竟真动起手来,她绝对不是许娇的对手。
慌慌张张间,却突然撞到一面人墙,只觉得鼻子那泛起一阵剧烈的酸意。
幸好她有捂着脸,不然伤上加伤,可真是要破相了。
刚要生气质问,到底是谁走路不带眼睛,却瞧见商立燮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在这?”
“他们也把你……唔唔”没等她问完,就被男人拉着直接进去了身后就近的房间里。
两个人的心跳声重叠在一块,短暂而又漫长的沉默,男人什么也没说。
他慢慢放下手,垂下眼,粗砺的指腹贴紧掌心,肌肤相触让心跳骤然加速,沉默缱绻的气氛渐渐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