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孟府后,孟知安由孟谦带回屋里。
而背着南启风的方平云则跟着孟礼,去南启风在这里住的客房。
刚进屋里后,孟知安就发觉到不对劲,她推开扶着自己的孟谦,摇摇晃晃的走进去。
“苏清颜呢?”
此时,屋里空无一人,所有的摆设都归了原样,苏清颜那些被孟知安拿进来的东西也都消失。
“回三小姐的话,二少奶奶下午便搬回自己的房间了。”孟谦低头回道,还是他帮忙搬的。
听到孟谦的话后,孟知安神情落寞,坐在床边,冷哼道“呵,她效率够高的,一刻都不愿留在我这里,真是冷血。”
看穿一切的孟谦没有多说话,只是给孟知安倒了杯水,便出去了。
既然苏清颜身体好得差不多,那么他的义务也结束,不必再留在这里。
刚出去,便看到了孟礼。 孟谦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轻声问道“那两位公子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孟礼点头回道。
“好,那我们就回去吧。”
既然都弄好了,那孟谦也不在这里多逗留,今晚孟正霆吩咐过不要在外随意走动,还是早点带孟礼回去休息的好。
“嗯。”孟礼乖乖的跟在他后面。
黑夜里,整个孟府里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挂在房檐上,孟礼像往常一样跟在孟谦后面,突然心里有些不自在,刚走到房间门口,便停了下来。
低声的叫了一句。
“孟谦大哥。”
“嗯?”
刚要开门的孟谦听到这声呼唤,手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好奇的看向孟礼。
“有什么事吗?”
他这一回头,孟礼有些心慌,脸色也不自然,紧张的捏住披风的一角,微微低头道“男子与男子可以睡在一个房间吗?”
“可以啊,我们不就是住在同一个房间吗?难道你觉得和我住一屋,会觉得不开心?”
孟谦有些发懵,他们两个都住在一起一年多了,一直相处得很愉快,怎么孟礼今日如此奇怪,会问这样的问题?
见孟谦误会自己的意思,孟礼有些急了,他慌忙抬起头,解释道“不是,和孟谦大哥住一起,我很开心,可是我说的不是两个男子睡在一屋,各自睡自己的床,而是睡同一张床,这样可以吗?”
原来他说的是这样的意思,孟谦有些尴尬,这个孟礼年纪轻,心思单纯,从未经历过情感,许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才问这样的问题。
想到这里,孟谦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也怪他,从来都教孟礼如何做好事,如何守规矩,却从未教过其他。
现在,孟礼也有十六岁了,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该向他灌输一些正常的情感。
孟谦拍着孟礼的头,说道“男子与男子睡在同一张床上,全因他们是好朋友,好兄弟,这也是可以的。”
“没有其他意思吗?”孟礼抬头问道。
“没有,只有男子与女子睡在一起会有其他意思,就是发生正常的情事。”孟谦摇头。
并告诉他正常的感情交往,便是阴阳结合。
“那是我想多了,刚刚那位蒙面的红衣公子说不用多安排房间,他与南公子是朋友,住一间就好。我刚要给他搭个床铺,就看见他与南公子睡一块了,我还觉得奇怪呢,觉得他们之间有特殊关系。现在,经孟谦大哥这么一说,我便懂了,只要关系很好,睡在一起便没什么的。”
这事方才困扰了一下孟礼,不过被孟谦这么一说后,他就没有觉得奇怪了,笑着拍拍胸膛回道。
见他心里明朗,孟谦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将门打开,迈了进去,也不忘提醒孟礼一句。
“嗯,以后看到奇怪的事,也莫要胡思乱想,免得闹了笑话。”
跟着进去的孟礼连忙点头。
“嗯嗯,我知道了。”
将孟礼的思想拉回正常维度后,孟谦在睡觉前,又将两张床之间从未用过的帘子拉开。
睡在床上时,他听着那边轻微的鼾声,默默的念道“看来得找个时间替孟礼寻个好女子了。”
总是跟着他前后转悠,一口一个。
“孟谦大哥”
总归不是好事。
孟谦翻身朝里,眉头蹙起,心里多了些事,要替这个好弟弟张罗未来的事了。
今夜,孟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人,除了孟谦这个下人,还有被气到酒都醒了的孟知安。
她坐在窗台上,裹着被子看着高空中的寒月,心情郁闷,小声的嘟囔着。
“自己屋里没火盆,没厚被,就不怕冷吗?我今日不过是脾气上来说了你几句,就拗着性子离开了,皮怎么就那么薄?伤也没有完全好透,夜里若是冷了,冻着了,再复发可怎么办?”
都是在表达对苏清颜的不满,一个人自顾自的堵着气,却未在意到窗台旁多了一个不大的黑影。
大约半晌后,孟知安停住了唠叨,困得打个哈欠,刚要从窗台上下来,就被一道突然扑过来的黑影吓得跌坐到地上。
她还未反应过来,身上一声低沉的猫叫“喵~”
“哪来的黑猫?”孟知安惊了。
她从地上爬起,瞪着眼睛看着那只莫名其妙扑过来的猫,它正坐在地上,也抬头瞪着自己。
孟知安十分不解,在孟府里,连狗都不让养,怎么还会有猫,还是这种诡异的黑猫。
一人一猫对视了许久后,寂静的场景被外面的一阵响声打破了。
她察觉到出事了,懒得管这只黑猫,立马整理衣服出去查看状况。
推开门后,眼前的一幕让她呆住了。 此时,孟府的院子里,一身穿白色衣袍,头戴斗笠的男子正拿着一把剑立在树旁,寒气逼人。
而对面是孟正霆,他也拿着剑,目如寒冰,浑身透着杀气,声音低沉而厚重。
“你觉得仅凭你一人,就能杀得了我孟正霆吗?”
“当然能。”
白衣男子抬起头,语气,神态皆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那沙哑的声音像是从腹部传来一样。
孟知安看着这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曾经听说过孟正霆会武功,却从未见过,只当是玩笑话。
可眼前,这拿着剑,目光冷冽,浑身杀气的孟正霆着实把她吓着了,自己的爹似乎并不简单。
被那白衣男子一挑衅,孟正霆冷笑一声,握着剑的手轻轻一抖,一把轻薄白刃飞出剑鞘,稳稳的落在他手中,指向前方之人。
“无名晚辈,口出狂言,今日让你有来无去。”
暗黄的微光下,孟正霆眯起双眼,深邃如黑锆石的眼眸露出精光,玄色的衣袍被寒夜里凛冽的北风吹起,仿佛荒野中即将猎捕食物的黑鹰。
那白衣男子亦拔出自己的剑,跃到一旁的树旁,后退一蹬,借助这力,冲向前方的孟正霆。
“谁死还不一定,孟正霆,没了谢靖蘅,赢你很容易。”
“放屁!”孟正霆被他这话气的怒骂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去抵挡他这一剑。
首次交锋,面对咄咄逼人的白衣男子,孟正霆只守不攻,处处躲避。
孟知安仔细看去,只觉得那白衣男子招招凌厉快狠,每一剑都是往孟正霆的命门处刺去,急于取他性命。
而孟正霆却不急不慢的应对着,像是在等一个机会,可孟知安并不知道自己爹的路数,只是提着一颗心为他担忧。
“怎么不还手。”
将孟正霆逼退了几步后,白衣男子有些恼怒,不满的问道。
此时,孟正霆的胳膊因抵挡太多他的进攻,略微有些酸麻,年纪大了,体力确实跟不上。
处于下风的他笑道“等你没招了,我再还。”
他不是不还,而是在等一个契机,这白衣男子虽招式灵活,却有些浮躁,急于进攻,再灵活也无用。
二人又彼此试探了一会儿,在孟正霆蓄势待发,打算反守为攻时,一声猫叫传来,他立刻停下低声看去。
“霹雳?”
这时,躲在一旁的孟知安也注意到那只黑猫,它竟然爬到了房顶上,正颤颤巍巍的要往下掉。
孟正霆知它年纪大,这房顶的高度若是掉下,必然有生命危险,没有任何犹豫的飞过去抱下它。
“哼,你也有软肋,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衣男子笑了,退到一旁,一个回转,从袖中飞出无数把细薄利刃,如寒冰向孟正霆飞来。
孟知安被白衣男子这偷袭给吓着了,连忙出来大喊着。
“爹!小心啊。”
而孟正霆听到孟知安的声音,迅速转身看去,只见无数利刃飞来,惊呼一声。
“玄冰散!”
他第一反应就是用衣袍护住霹雳,还未来得及落地,便身中多剑,重重的摔在地上。
在他摔倒那刻,孟知安立马扑过去,将他扶起,满眼忧虑的问道“爹,爹,你怎么样了?”
他咬着牙摇头道“无碍……”
孟正霆胳膊和大腿上皆中刀,此刀轻薄锋利,每个都深深扎进肉里,伤口处沁出丝丝血来。
孟知安心疼的抱着他,看向那白衣男子,怒火中烧。
“比武之时,最没品的就是耍阴招,你这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人,简直是卑鄙无耻。”
那人听到孟知安的话后,忍不住笑了,提起剑走过来。
“呵,那是比武,我现在是来要他的命,无所谓明招或阴招,卑鄙便卑鄙了。”
此行他只为孟正霆的命,至于手段如何,并不在乎。
“知安,你先走。”
孟正霆已经受重伤,加上霹雳还在他怀里,无法再反抗,所以他只能让孟知安先离开,以防白衣男子伤害到她。
“不,爹,我才不会让他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