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敏儿没有理会他的打趣,追问道:“预算是多少?”
李泰和也没有敷衍,“事关艾拉,所以……在我能力范围内,没有上限。”
安敏儿听到这话,不可抑制地酸了——刚才她想要一个承诺,李泰和如此吝啬,现在却对李晶雅的事情如此大方,前后对比太过强烈。
安敏儿也知道,这个没有上限有很大的水分,就和有钱人的身价和流动资金的差别一样。
但是这话一说出来,就表达了李泰和的态度。
安敏儿琢磨着,她既然忽悠不了精明的李泰和,但是李泰和就只有一个女儿,她应该去忽悠李晶雅啊。
锱铢必较的资本家她忽悠不了,天真正直的小公主她还不行吗?
电话里传来一阵杂音,然后李泰和说:“李泰文到电视台楼下了,你可以和他聊聊。”
安敏儿冷笑道:“他对李晶雅倒是很上心!”
李泰和不清楚这两人之间的官司,他也不感兴趣。
他安抚道:“我倒是希望艾拉能和安女士一样。”
李泰和这话说的是真情实意,他最怕李晶雅长成她母亲的性格,失去主体性,以后成为他人的附庸,这对他来说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而安敏儿这样,在他看来就很好,出事到现在才多久?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已经做好计划过来和他谈条件了。
安敏儿的冷静、敏锐、果断一览无余,他希望李晶雅也能拥有这些特质。
就算是利欲熏心也比恋爱脑强!
安敏儿闻言沉默了,顿了一会儿,她问:“这是实话吗?”
安敏儿的异常来自于,她很少受到周围人的肯定。
她的男同事们将她视为怪物,女同事们也视她为异类,就连她的父母也不为她的事业成功而骄傲。
自从她工作后,她身上最能引起人们关注的就是感情状态了,就好像除此之外她再没有值得关注的东西了,即便那是她拼尽全力才得到的,也不值得人们的一句夸耀。
一直以来,安敏儿都很孤独。
李泰和笑了,反问道:“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安敏儿严肃地说:“看来我们观念相同,我现在对我们的合作更有信心了。”
李泰和笑着和安敏儿道别,“那么,艾拉就拜托你了。”
挂电话前,安泰和补充一句,“你就当李泰文是移动支票,怎么做,按你的想法来。”
这话安敏儿虽然听起来很舒服,但是她绝不会当真,不然李泰和为什么要让李泰文参与进来。
安敏儿现在一点都不想和李泰文聊聊,她只觉得李泰文这人烦死了。
反正按她的计划,现在也不需要花钱,李泰文又是个性格憨厚的,晾着他也没什么风险。
直到李泰文的电话打过了,她才不情不愿地接起电话。
李泰文坐在车里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他预估他们的电话已经结束了,这才联系安敏儿,“敏儿,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他现在是有些不满的,安敏儿为什么想要绕过他?李泰和语焉不详的配合指的具体又是什么?
他能猜到一些,但是两人都没有和他详说的意思。
安敏儿手里拿着笔,脚尖一点,椅子就转起来了。
她声音轻快,“没有。”
李泰文面对安敏儿时,总是有些心虚气短,现在也一样,他不想再追问,只是提起他的顾虑,“这事你不和我说就算了,但是你不能避开艾拉……”
李泰文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安敏儿打断,“李泰和没有提出这个要求。”
李泰文语塞,他强调道:“敏儿……艾拉不是普通孩子,不管你要做什么,就算你是为了她好,但要是让她不高兴了,她会变得很难缠的。”
李泰文本想分享他在李晶雅那里吃过的亏,但他见安敏儿的态度一直很是漫不经心,也有些气恼了,“敏儿,即使我们曾经闹得很不愉快,可我不会在这种地方欺骗或者误导你!”
安敏儿现在心情很好,“什么不愉快?我怎么不记得了?”
李泰文更加气闷,“当年我没取得你的同意就出国,你讨厌我……”
安敏儿不耐烦听这些往事,再次打断他,“所以我们分手了。作为伴侣,我可以质疑你的人生规划,但是作为朋友,我没有那个权力。”
李泰文被安敏儿轻描淡写的语气激怒,他的语气激动起来,“那不叫分手,当年明明是你单方面甩了我!”
安敏儿不耐烦了,她的耐心总是不够用,她真的很烦那些揪着一点往事不放的人,就比如李泰文。
她甚至觉得好笑,十几年过去了,除了展现她年轻时的愚蠢,毫无意义。
她语气凉凉,就好像首尔秋天清晨的空气一般,“如果这就是你想说的,那么,我们也没有交流的必要了。”
李泰文对安敏儿的作风了解颇深,他强行压下沸腾起来的情绪,揭过这一遭。
他闭了闭眼,用还有些僵硬的声音说:“你下来,我准备好了支票。”
支票?安敏儿心动了,既然是支票,那么额度应该不低。
她这才同意下楼,“你等着。”
安敏儿满心期待地下楼,没想到等待她的不仅仅是一张额度不低的支票,还有一叠资料。
安敏儿有些犹疑,“这些都是什么?”
李泰文解释,“示范账本,还有一些特别的要求。”
安敏儿翻了几页,觉得有些晕乎,这格式……看起来很难。
她是文学系毕业的,工作也是以策划为主,她从来没干过这个啊。
安敏儿头疼地问:“一定要做吗?”
“嗯。”李泰文提醒她,“如果不熟练的话,你可以去问艾拉。”
经过刚才的电话,李泰文知道安敏儿不想和自己接触。
李泰文心想:你既然不愿意和我打交道,那就去找更难缠的李艾拉去。
不同于李泰文的幸灾乐祸,安敏儿此刻对李晶雅充满了同情。
李晶雅今年才多大,就会熟练做账,她在李泰和手里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