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依照秘书途引,接着向北走去,沿途地势渐渐的不似之前平坦,路上所见牧民和行脚商旅渐少。放眼向北望去,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天边横着若隐若现的群山。看来再往前走,不久就要入山了。
这天正午,三人停下来休息,放着马儿兀自到周遭徜徉吃草,冼仁不擅骑马,觉得很是疲累,见有机会休息,就瘫坐在地上,望着天空发呆!不料刚坐下,见黑兰和白兰突然警觉起来,她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又侧耳仔细听了很久!冼仁起初被她们举动吓得一惊,继而见没有什么,刚放松下来。耳旁却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地面似乎也微微颤动起来,犹如万马奔驰而过一样,三人连忙牵了马,跑向附近一处地势较高的土丘上面,寻声向远处望去!见西面天边尘头起处,一群马有万千之数,扬起尘埃,疾驰而来,等那群动物靠近了一点,再看其身形和奔走姿态,又似乎与马迥然不同,及至到了跟前,才知不是马,而是野牛!那些野牛强健肥壮,四蹄翻飞,奔跑迅捷有力,它们踏着烟尘,由土丘下面经过,飞奔而过,向东渐渐远去。
冼仁和双兰他们见野牛群奔腾而过,对他们自己并无威胁,便放下心来,才待继续赶路,忽而远处又传来一阵细碎的蹄声,它们寻声望去,见一大一小,两只野牛由后急驰而来,在它们身后,有一群狼,约有几十之数,追着一大一小两只野牛。三人见状,立时明白过来,大抵是狼群围猎野牛,野牛群奔逃躲避,一只小牛犊掉队了,那母牛护犊,伴其左右,抵御狼群,护卫牛犊周全,其情形倒十分壮烈。狼群躲开母牛专拣牛犊进攻,母牛为了护犊,时而奔跑在牛犊左侧,时而又转到右侧,将靠近小牛犊的狼驱开。
冼仁和白兰看得呆住了,却不曾留意一旁的黑兰见此情形,也不知何故,忽然脸色大变。
冼仁忽觉眼前人影一闪,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黑兰竟突然冲出,使开轻身功夫,追了出去,一路尾随着狼群野牛母子而去。白兰见状,也急忙跟着去了。冼仁无法,也只得紧随其后。虽然他脚力不及双兰,好在内力雄厚,勉强也能跟上!
只见那狼群,不断的变换阵形,换不同的狼上去袭扰野牛母子,消耗他们的体力,果然,过了一阵子,野牛母子力气不济,行速渐缓,直至停了下来,变成彼此在原地周旋对抗,那母牛仍不肯放弃,始终护着牛犊,以牛角驱逐靠近牛犊的狼只。
那狼群仍使用轮番袭扰战术,消耗野牛母子体力,直至他们体力消耗殆尽,行动变得迟滞起来,才大举围攻,并伺机将野牛母子分割包围起来,使母牛不能救牛犊!
眼见那小牛犊先是不敌,被野狼扑倒!那母牛却仍然不肯放弃,在狼群中左冲右突,欲冲破重围,救其子性命!
那黑兰也不知何故,在一旁看得脸色煞白!眼见野牛母子要为狼群所败,变成狼群的大餐。黑兰竟突然拔剑,一跃而起,杀入狼群,奋力去救牛犊性命!白兰起先见黑兰突然起身追赶,尚不知何故,及至后来见黑兰挺剑干预,隐约有些明白个中缘故,一来她知道黑兰身世,二来也是她们姐妹心意相通之故!到了这时,也只有拔剑加入战阵,一同斗群狼!
那狼群本来全力在围猎野牛母子,不料突然被两人斜剌里杀入,一时有些慌乱,那母牛趁机突破重围,会着小牛犊,得以逃脱。群狼恨双兰坏了它们好事,围住她们猛攻不住,双兰虽然武功高强,然而狼群却胜在数多,因而丝毫不落下风。冼仁躲在远处,看着双兰被狼群围攻,双兰虽然武功高强,然而狼群仗着自己数众,也不甘示弱。冼仁担心时间一久,双兰二人恐怕体力不支,让狼群有机可乘,形势极不乐观,心中虽是着急,却无计可施。
狼群起初将双兰两人合围在一处,而后伺机进攻。双兰两人心意相通,彼此策应防守,那狼群虽众,却一时奈何不了两人,彼此相持着。时间久了,狠群便变了策略,分成两拨,像之前对付野牛母子一般,将两人分而围之,再轮翻袭扰,消耗两人体力。两人见状,知道狠群用意,想避免与狠群纠缠。两人时不时跃起,使开轻身功夫,向前急行一段,摆脱狠群围攻,会合至一处,再合力抵御狼群。那狼群也不甘示弱,再反复伺机将两人分开,扑咬围攻。
冼仁躲在远处,观察了一阵,忽见狼群中有一只狼,迥于众狼,其较其他狼相比,体型较大,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凶残和狡黠,在群狼外围不断变换位置,似是以它特有的方式向狼群发号施令!却并不主动去攻白兰和黑兰她们,狼群却仿佛受其节制一般,莫非它便是头狼?
冼仁立时有了主意,擒贼擒王,只有先将狼王挫败,才有机会挫败狼群!于是悄悄靠近狼群,躲在暗处,单单掷石击那狼王,那狼王被击中,身上吃痛,虽察觉到危险,却不甘败退,只更频繁移动变换位置,试图隐匿行踪,躲开攻击。不料冼仁始终能在狼群中找到它的身影,不住掷石攻它!那狼王吃了苦头,渐渐有些挨不住,意志有些动摇。冼仁见状,精神为之一振,又接连掷出石子,击打头狼双眼,那头狼果然支持不住,率先退去,狼群见状,也纷纷离开,双兰之围始解,三人才松了一口气!在与狼群苦战之时,双兰原以为冼仁选择明哲保身,及至后来见他智退狼群,方才心中佩服感激他,黑兰的性情,自是不会说个谢字,只白兰走过来冲着冼仁微笑颌首,以示谢意!
冼仁惊魂甫定,挥了挥手,壮着胆子,走近黑兰两步,问道:“我能斗胆问一下,你何苦介入它们之间的争斗?”
那黑兰抬头望了一眼冼仁,没有说话,转身走开,她那目光中仍然带着一丝寒意,令冼仁不禁心生惧意,也不敢再问!
这时,有几个牧民路过,对着人冼仁它们指指点点,不住的说着什么,且似乎言辞激烈,有责备之意!只是言语不通,不知其若云!那些牧民见冼仁他们听不懂,先是面面相觑,随后才由其中走出一人,以十分不通的汉话加上手势和冼仁双兰他们交流,一来一去,过了许久,才知他们大抵是说冼仁他们干涉狼群捕猎,犯了大忌,狼群会报复他们的!三人闻言,情知跟他们之前所行有关,却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只是回去寻了自己马匹,接着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