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是枯燥的,从黎瑾的那场戏落幕之后就再没发生过什么意外。
一切是那么的平静,一切又是那么的无聊。
林槐擦拭着桌子,突然间动作一顿,透过饭馆的门窗向外看去。
一道身影正向饭馆内走来,他撑着把黑伞,看不清真实面容。
进入饭馆后,那把伞也未收下。他在一角落坐下,独自看起菜单,全程没与其他员工交流。
凶煞级……
林槐没在关注那位进来用餐的食客,继续低头干着自己手中的活。
滴。
有水珠滴落地面,声音也越发密集。
自打这怪物进入时,饭馆内就出奇的安静。
黑水自伞上落下,一摊黑墨在地面凝聚。
安静的环境持续了一段时间,周边食客连进食的胆子都没有。
瓦卡尔放下了他那把常拿的菜刀,恭敬来到那怪物身旁。
趋炎附势,他们比谁都懂。
执伞的怪物点菜,将所有改革的菜样各来一份。
瓦卡尔心中浮现一种不妙的情绪。
这些食物加起来价格可不便宜,他担心这位来客要吃霸王餐。
那摊黑水落于地面开始向外衍生,汇聚成一条条细流盘踞在所有人脚边。
“食物,尽快。”他朝瓦卡尔道完,脑袋扭曲一百八十度注视身后的林槐,“麻烦,再将桌子擦拭一下。”
面对凶煞级诡怪林槐倒没那么紧张,其一是他并不会死,其二则是凶煞级在低级副本内会受到限制。
再不济,那轮红月也会出手,祂对自己的附庸还是挺慷慨的。
林槐上前再将桌子擦拭一遍。
这位凶煞级诡怪的声音再度响起:“劳驾,擦拭干净。”
小白在背包里不安分地叫唤着,它现在就想出去啄烂那诡怪的脑袋。
凶煞级诡怪见林槐不动,一手摸索自己的口袋。
林槐见此戒备起来,随时准备掏出武器开干。
伞上黑水流速加快,他附近地板基本都已湿润。
这黑水……他莫不是想将饭馆占为自己领地?
诡怪终于将那手拿出,林槐将手背在身后,心神一动,匕首出现在手中。
“这是,小费。”
一枚铜板被放在桌面,外圆内方,上面还篆刻着扭曲的奇怪文字。
“抱歉,我实在嫌弃此处。”
林槐将匕首收回背包,伸手拿起那枚铜板。
“我明白,请你稍等,我去取一块干净的布来。”
那位没有故意找麻烦,而是点点头让林槐去做。
恰在此时,与瓦卡尔擦肩而过。
林槐好意提醒:“若想饭馆继续经营,还是收起小心思。”
瓦卡尔脚步微顿,握着托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一个大境界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或许瓦卡尔将林槐的劝告听进去了,换上和善的笑容替那诡怪上菜。
“等等,待桌子擦拭干净。”
诡怪这么一开口,瓦卡尔只能规矩端着菜站在一旁。
桌子再次被擦拭后,瓦卡尔才将菜肴放下。
那位诡怪夹起一块细细品尝,又很快放下。
饭馆内的活物都倒吸口凉气,他们此刻只想离开饭馆。
他呼出一口气,手中餐具被捏碎断裂。
“您……可是不满意?”瓦卡尔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秒就同那刀叉一样被捏碎脑袋。
“好。”
啊?
这一句话脱出口将瓦卡尔搞懵了。
那诡怪淡定擦擦嘴,举伞起身:“本以为是噱头,品尝之后的确不错。”
他踏着黑水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
正准备放松的众人又笔直坐好,生怕惹怒了那家伙。
他们见那诡怪挠挠脑袋,又摸索一下口袋。
那副看不清外貌的面容重新转过头来。
“忘给钱了。”
“不不不,您不用如此客气。”瓦卡尔连忙摆手,从心道。
“嗯。”那诡怪点头,转头离开。
大家一瞬间松懈,站在门口的鸿浩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下一秒,地面黑水蠕动。它们汇聚成利刺,正要刺向所有人胸口。
林槐连忙开口道:“杀了我们对你没有好处,红月的光辉一直注视着。”
利刺悬停在半空,短暂时间过后,全部朝外飞去。
饭馆外,本该消失的诡怪重新出现。
他依旧打着那把伞,黑水在伞顶盘旋。
“……再见。”
他的身影虚无缥缈,落下一句彻底消失。
“林,他刚刚给了你一枚铜板吧?”那诡怪走后,瓦卡尔重新硬气回来。
林槐颇感无语:“老板,就这么抢员工的小费不好吧?”
瓦卡尔抱胸站立:“咳咳,这怎么能叫抢?身为饭馆员工,做出一点小小贡献不好吗?”
瓦卡尔伸手就要夺,林槐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老板,说实话,虽然我的实力不足以对付凶煞级诡怪,但解决一位红衣也不是不行。”
“我可不开玩笑,因为你的提议,这顿饭的支出我亏大了。”
“那我换个说法。”林槐从空间中取出手术刀,对准瓦卡尔要落下的手刺去,“我的实力的确很弱,但我有法子阴死你。”
瓦卡尔心中暗道不妙,将手抽回,往后撤了几步,赔笑道:“开个玩笑,真的。”
这回轮到林槐咧起笑容:“这可不是开玩笑,老板。”
“对了,林!你还有工作吧,我不打扰了。”
瓦卡尔迅速扯开话题,撂下话匆匆离开。
他本没将林槐放在心上,可他方才的话,为何潜意识真的认为他能将自己阴死了?
经历完小插曲,大家又回到井然有序的工作当中。
阮宏宇在大门口好奇打量着这一出戏,在林槐与他对视时回以笑容。
林槐无视他那和善的表情,而是通过开发者模式提醒,察觉到一股偷窥的目光。
『主管对你产生极大的敌意,情绪值+50。』
而那位在阴暗处偷窥的主管见林槐还没死,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直怀疑林槐同那些老鼠一样,可是老板和其余食客都相信他是自己人。
这让主管很苦恼。
他不允许有老鼠混入饭馆,甚至有要爬到自己头上的趋势。
“这位大人,或许我们抱有共同的目标。”
主管听见有人与他说话,寻找声音来源。
来人是赵东阳,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林槐的恨:“那家伙,我一定要杀了他,他欺骗了我们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