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灿眼一闭跑得更快了,渐渐地急促的脚步声弱了下去,陈星灿睁眼看到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还有亮着的灯牌顿觉安心了不少。
跑了不知几分钟,陈星灿感觉腿又僵又软的,她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战战兢兢地回头,后面依然一片虚无只有路灯的影子和路灯顾影自怜。
但刚才近在咫尺的脚步声绝对不是幻听,她立刻给林末拨打电话。
对方似乎在忙,电话响了好几下,都没人接。
陈星灿气息不稳,越想越后怕,快步走着,鼓起勇气再次瞄向后方,那一刻瞳孔颤动,骨骼硬化,浑身过电,血液倒流,呼吸停止,恐惧伴随着黑云笼罩。
那片寂寥虚无的楼影下,低水浅洼中,一个身着黑色长袍戴帽的影子潜伏其中,看向自己,是黑白无常,犹如野鬼,叫陈星灿一瞬间大脑空白,手指发颤软弱无力,连手机也握不住。
电话落地同时被接通,“喂,姐姐。”
声音在雨后春夜显得单薄,却让陈星灿身体逐渐回暖,救她于溺水。
林氏集团二十六楼卫生间,林末捏着手机,对面迟迟没传来任何声音,心跳加速,林末眉尖微蹙,“喂,陈星灿!”
陈星灿强硬地冲破身体的固化,她捡起地上的手机转身又开始狂奔,不敢再看那场噩梦一眼,她声音沙哑还在颤栗,“林末,刚……刚才好像有人跟踪我。”
“你在哪儿?!”黑眸微颤。
“回学区房的路上。”
“你先找个有人的地方,我去接你。”说着林末就破门而出,差点撞到刚进来上厕所的苏延身上。
苏延见对方神情不对,忙问:“怎么了?”
“陈星灿出事儿了!”林末撂下一句话就飞奔而走。
苏延一听情况不对,也跟了出去。
一拳正义,唐曦闻言而来,只见陈星灿身上披着苏延的衣服,坐在林末的身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却仍然紧紧地抱着对方。
林末轻顺对方。
诡异的静默如同窗外摇曳的疏影散布在昏黄的灯光下。
唐曦走过去拉开凳子坐在苏延旁边,她放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苏延回答:“黑袍、跟踪、雨夜,除了没有装神弄鬼,感觉……和三年前的那个一样。”
唐曦眉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思索片刻,她又问:“找人查了吗?”
苏延:“查了,那段路没有监控,周围四通八达,也没找到可疑的人。”
又是长久的沉默,唐曦扫视着对面一言不发的两人,林末的表情被长刘海挡尽看不清一点。
唐曦蜷着手指,骨节轻敲桌面,还是问道:“冲谁来的?”
苏延张了张嘴,瞄向林末,对方轻抬头,一双黑眸静默如渊,谁也看不透那里面到底是些什么,却会让人毛骨悚然。
林末说:“试试,试试就知道。”
“该让他偿还了。”
听着林末冷冽却坚定的声音,苏延心弦乍响,扰得她不得安宁。
偿还什么?
那个人欠了什么,在场三人心知肚明。
他欠了一条命。
也只能偿还命。
苏延深叹一口气。
她以为那件事已经结束了,结果那个人如影随形,总是能在事情发生转机之时,把林末又拉下地狱。
唐曦同样望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心里不好受。
把陈星灿安顿好,林末轻轻地关上门。她去楼下,把自己的手机放在苏延面前,她说:“这个人,应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我。清楚我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应该是跟我一样上学的人。”
苏延一条一条翻看着那些如恶魔低语的咒骂与提醒,心底升起一阵恶寒。
怪不得林末的病情总是时好时坏的。
她咬了咬牙,颇为复杂地扫了眼林末,还是心软,舍不得说她,只能放弃质问对方为什么三年来只字未提这件事。
她又仔细观察着这些消息的来源,都是不同的电话号码,但是内容和语气都可以看出来是同一个人,她轻笑:“他还挺缜密的。”
唐曦双手抱胸,“你能查到线索吗?”
苏延“啧”了一声,“我尽量。”
林末声音很冷,“不行就引蛇出洞。”
“谁引?”唐曦盯着林末,“你似乎没用了。”
林末没说话。
唐曦扫了眼楼上,接着说:“你舍得让陈星灿再经历一次吗?”
黑眸穿破昏黄的光对上唐曦的眼,对方眸色偏黄,没有丝毫的动摇。
林末说:“他不傻,要试也要等一个月。”
变相说她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