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方身体颇重,踩在瓦片上,瓦片“咯嘣”一声碎了。孙小利低声喊道:“你这败家的玩意,你不会轻一些吗?”
孙小利说完,用手指了指孙大发,示意他趴下来,匍匐着爬。孙大方不明所以,低声问道:“咋了,大?”
“你趴在那里,别让人家瞅到了。”
朱文昭端坐在主位上,怡然自得地享受着美食。他的目光恰好与孙家的房子相对,此时,他右手握着一杯斟满高粱酒的杯子,左手则抓着一只鸭腿,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然而,就在他不经意间瞥向对面时,发现耳房上方出现了一道人影,紧接着传来一阵破碎瓦片的声响。他立刻心领神会,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孙大方终于领悟了孙小利的暗示,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沿着瓦片的倾斜度缓缓攀爬,最终成功登上了屋顶。他趴在屋顶上,瞪大双眼,好奇地朝着朱文昭的院子张望。
朱文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将手中咬了一半的鸭腿从左手转移到右手。接着,他突然抬起头,迅速伸出右手一挥,那半只鸭腿如同离弦之箭般径直朝孙大方的脑袋飞去。孙大方惊讶地瞥见有东西朝自己飞过来,急忙侧身躲避,但却因此失去了平衡。伴随着一阵惊呼声,他从耳房顶滚落下来,摔得四仰八叉。
孙小利见状大惊,赶紧跑上前去扶孙大方,孙大方却挥手道:“大,我浑身疼痛。”
孙大方摔地的声音惊动了孙家媳妇,她急忙从正屋跑出来,瞅见孙大方躺在地上,旁边散落着碎瓦片,心里立即明了,气恼道:“你这傻孩子,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得。你爬耳房上干甚?”
孙大方脸色极差,心里七上八下的,只能如实说道:“娘,你不要怪我,是大让我爬的,说要看看后院干啥呢,结果我不小心就从上面摔了下来。”
孙家媳妇一听,瞬间火冒三丈,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孙小利,二话不说,直接扑向了他,嘴里骂道:“你这个挨千刀的,你自己没本事,非要折腾咱家大方,他还没娶媳妇呢,你把他摔坏了,咱老孙家可怎么活啊!”
片刻之间,孙小利的脸上已经多了几道深深的指甲印,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孙小利也不甘示弱,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顺手就要扇孙家媳妇一个耳光,“败家的娘们,你懂什么?不了解他们,咱们怎么能把院子给夺过来?”
孙小利的手在空中晃了晃,但最终还是没有扇下去。孙家媳妇见状更是不以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看你长出息了,竟敢扇老娘。”
然而,当听明白孙小利的话时,她的怒火渐渐平息,脑海中闪过一丝领悟。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
“大,娘。你俩别闹了行不行,我都这样了。”孙大方忍着疼痛说道。
他们转过身来,才意识到地上还躺着受伤的孙大方呢。
两人急忙朝他奔过去。孙家媳妇俯身,声音轻柔地问:“大方,你感觉如何?”孙大方呻吟着回答:“娘,我全身都好痛。我的腰可能受伤了,还有我的腿似乎断了。”
孙小利面色阴沉地说:“大方,我跟你娘先将你抬进房里,你得忍住点疼啊。”
孙家媳妇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可是,大方现在的身体还能动弹,我们很难搬动他呀。也许我们应该请邻居们过来帮忙。”孙小利压低嗓音,立刻反驳道:“你怎么这么笨呢?大方是因为偷看别人,才从屋顶摔下来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大方的丑事不就被揭露出来了吗?”
孙家媳妇焦急地跺脚,无奈地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呢?”孙小利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自家耳房的门板上。他心中一亮,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摘下门板,然后扛回到孙大方身边。他喘着粗气,轻声对孙家媳妇说:“我们把他放在门板上吧。这样抬起来会方便很多。”
孙家媳妇点点头,于是两人开始动手。他们一个人扶着孙大方的头,另一个人翻动着他的身体。由于动作不够轻柔,每一次翻动都让孙大方痛苦不堪,疼得他脸色发青。经过多次尝试,终于将孙大方移到了门板上。紧接着,孙小利和孙家媳妇一人抬起门板的一端,将孙大方抬进了屋里。
宁梦欣见朱文昭朝着前院耳房把剩下的半个鸭腿扔了过去,柔声问道:“文昭,好好的鸭腿干嘛扔掉啊?上两年,我们的日子过的多苦啊。不要说吃鸭腿,甚至有时候连杂粮都不吃上。”
朱文昭微笑道:“因为我看见一只小黑狗,他一直盯着我们呢。我就用半只鸭腿打发了它。”
“啥,屋顶上有狗吗?有猫还有可能。狗怎么可能会爬墙呢。”宁梦欣一脸疑惑的模样。
苟守俭大致已明白是怎么回事,笑着对宁梦欣道:“姐,这事你不要管了。肯定是只狗,只有狗才爱啃骨头嘛。大概那只狗是被我们的肉食吸引来的。不要说是屋顶,就是爬上树也有可能的。”
宁梦欣还是有些不解,但她知道弟弟和朱文昭一定有他们的理由。
午夜时分,朱文昭在自家院子内练拳,此时他已经一口气练习两个钟头,累的瘫坐在地上。自从搬来柘城县城,他很久没有那么惬意的练拳了。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但他全然不顾。
正屋的门悄然拉开,宁梦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开水,缓缓走向朱文昭。她温柔的声音仿佛春风般拂过他的耳畔:“喝点水吧。”
朱文昭慢慢抬起脸,他的眼神充满了深情,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他柔声问道:“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没有入睡呢?是不是我的动静把你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