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蹄子,看我不打死你!”刘莲花脸上的肥肉因为愤怒而抖动着,一双小眼睛瞪得浑圆,满脸狰狞,使劲抽出那只被钳住的手,挥舞着长长的指甲,两只手并用挠向秦月。
秦月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眼神平静如水,不急不恼地往后挪了一步。
就在刘莲花张牙舞爪地朝她奔来前,她突然抬脚,精准地勾住了椅子的一角。
刘莲花一个踉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狼狈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她的脸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由于年纪较大且体型肥胖,刘莲花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站起来。
然而,尽管如此,她的嘴巴却一刻也不停歇,嘴里仍旧不停地叫骂着:“你个贱蹄子,想谋杀亲妈吗?啊,真是没良心的东西,想当初在你出生的时候就该把你给掐死。老娘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白眼狼?”秦月嘴里嚼着这三个字,嗤笑。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外号,真是新鲜。
“妈。你知道‘白眼狼’是什么意思吗? 我想你肯定不知道,如果知道也不会拿这个词来侮辱自己了,毕竟从小到大你除了给我了这个生命,什么都没有给过,相反,你倒是从我这里拿走不少。
从当年的彩礼二十万,以及这些年我和姜明洲给你的补贴,零零碎碎一年下来有接近三万吧,六年就算十五,虽然算不上很多,但是报答你的生身之恩已经错错有余了。”
刘莲花努力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手指点着秦月,狠狠骂道:“骂你是白眼狼都是抬举你,别以为你上了几年书就了不起,就像 你婆婆说的,你就是臭婊子,贱人。和你那个强奸犯的爸一样,你就该去死。 ”
秦月眉头微微一皱。
在她的印象里,刘莲花和丈夫秦博康的感情一直很好的。这主要是因为秦博康是憨厚的老实人,十分的怕老婆,对刘莲花是言听计从。所以人前人后,两个人是妇唱夫随,看上去还相当得恩爱。
秦月初三暑假那年,秦博康出门打工,发生车祸去世,刘莲花当时知道这个消息还哭晕了过去,后来村里有人给刘莲花介绍男人,她都坚决不要。
秦月一直以为刘莲花是深爱着秦博康的,没想到,今天因为她会牵扯怒骂到已故的父亲。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刘莲花为什么骂秦博康是强奸犯?
秦月冷笑,“秦博康生前捧着你当皇太后一样的照顾,没想到死了这么多年还要被你骂强奸犯,他要是听到,想必晚上会托梦掐死你。”
“秦博康也是你叫的?”刘莲花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忽然又冷静下来扶着椅子坐下,看着秦月又哈哈大笑起来,“秦月,你真的很可怜,但又很可恨啊。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对你不好,你很委屈是不是? 只要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求我,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秦月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半晌也笑起来:“我为什么要跪?你哪一点值得我跪?别做梦了。 你说不说与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在我眼里,从今天开始,我已经不认你这个妈了。所以,以后要是还想卖女儿的话,那抱歉,可能需要你再找个人生了,只不过你这一大把年纪,再想生个女儿可能有点难。”
“你个贱人!”刘莲花听到这些话,立刻怒吼一声,整个人朝秦月扑过来。
秦月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朝后挪了几步,不巧的是后面堵着墙,根本来不及躲闪。
刘莲花的身体已经扑了过来,躲闪不及的秦月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墙上。与此同时,刘莲花的双手也狠狠地挠到了她的脸上。
秦月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只是冷漠地看着刘莲花。
忽然,秦月快速地伸出双手抓住刘莲花的手,将它们搅成十字形,然后猛地用力将她往后推去。
因为用了全身的力量,刘莲花整个人被推着仰坐在地上。
她气得脸色铁青,一边摸着自己的尾椎骨,一边狠狠瞪了眼秦月,骂道:“你这没良心的白眼狼,居然敢打我?你给我等着!”
话落,刘莲花突然就扯着嗓子嗷叫起来。
“大家来评评理啊,秦月她打我这个亲妈了。真是作孽啊,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的白眼狼啊……”
秦月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刘莲花。
刘莲花的声音很大,嗷叫几声,很快吸引了不少人来围观。
有隔壁的病房的人也跑来看热闹,对着秦月指指点点。护士长也在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先是安抚刘莲花,好话说了一堆,再要伸手拉起刘莲花,却被她制止。
“我不要起来,我要投诉秦月,我要见你们院长。”护士长为难地看向秦月。秦月冷漠地看着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的刘莲花,刚准备出声,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句:“黎医生来了。”
听到黎医生来了,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黎宴第一眼就看到了秦月,视线落在她脸上的几道抓痕,潋滟地眼波瞬间结成了寒冰,锐利地让人可怕。
准备朝着秦月走过去,只是刚抬脚,就见刘莲花先一步抱住了黎宴的大腿。
“黎医生是吗?你来的正好,你赶快给我评评理,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殴打我,还将我推在地上,你说说,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白眼狼啊?”
黎宴的视线从秦月脸上收回缓缓落到刘莲花身上,他的眼神因为太过锐利,让刘莲花不禁有些害怕。
刘莲花默默地收回了双手,咽了咽口水小声说:“你是秦月同事是吧,我认识你,昨天就是你给她做手术的?”
提起手术,黎宴不禁想到手术室外发生的一幕,锐利的眼神染上了几分愠怒。
他朝身边的护长低声说了几句,护士长了然地点头,“这里只是误会,没事了,大家各自回房吧。”
在护士长的劝说下,八卦的群众很快被遣散干净。
待人都走后,黎宴将病房门关上,随后走近刘莲花,拉着裤管慢慢蹲下身体和刘莲花对视,情绪不明地说:“伯母记性真好。昨天是我给秦月做的手术,不知您现在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