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得意洋洋浅笑安慰:“不用这么着急,过个一半天再弄也不迟。”
“哼——嗯!”易乎锋恨得咬牙切齿。
嘘……嘘……两通清脆哨响,董士旅高呼“洗漱!”声音短促有力回荡楼道。
易乎锋看看时间九点五十,端起洗漱用具向外奔去。
小白也想去洗洗涮涮睡个干净觉,奈何疲乏懒惰占据主导意识,一侧身重新躺回床上。
又过了约十分钟,哨声再次响起,董士旅喊过“熄灯!”后开始挨个查宿舍,不时传来两句训诫。
小白眯眼望向窗外,对面楼上千数夜灯渐次熄灭,室外暗淡许多,隐约有探照灯扫晃夜空,伴随悠绵军号声,仿佛军校被戒严,平添几分肃穆。
易乎锋跑回宿舍,头发湿漉,急促轻呼:“熄灯……快熄灯。”
小白一听莫名紧张,匆忙起身去抓按悬挂在荧光灯下微微摇摆的简易开关,焦急促问:“怎么了,怎么了?”
“董导员发飙呢!”易乎锋摸黑擦脸爬上床铺。
“啥情况?”小白追问。
“估计查宿舍又查到哪个吸烟饮酒的倒霉新生。”易乎锋探身回答。
楼道脚步凌乱,远向宿舍楼门口。
小白再要问啥。
“嘘——”易乎锋食指贴唇做了个止音动作躺下装睡。
董士旅推门而入,轻手轻脚溜达一圈,快步向宿舍楼门口走去,接着便是“守纪律、懂规矩,戒烟戒酒”,像唐僧念经一样讲起大小道理。
小白、乎锋同情受罚新生,慨叹希汇军校纪律严苛,不由聊起希汇军校可不可以像普通大学一样自由出入、处对象、半工半读……没多久,易乎锋鼾声渐起,小白昏昏欲睡。
不知几时,宿舍门又被推开,小白半睡半醒听到董士旅言语,说是学校招待所已满让送生家长在此留宿,于是起身帮忙,借助楼道余光,才看清留宿者不是别人,正是顾欢允父亲。
董士旅把一套军绿被褥交于小白吩咐:“抓紧时间帮顾大叔收拾一下。记住,不要开灯,不要喧哗,免得被纠察人员查到。”
小白立正保证:“是,董导员请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接过董士旅手中被褥放到一张空床,麻利铺展起来。
顾大叔忙不迭道谢,小白回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董士旅拍拍小白肩膀赞赏一笑,转头向顾大叔辞行:“叔您早点休息,明天没事可以自行离开,被褥放这儿就好,我抽空再取。”
易乎锋被吵醒,口中喃喃牢骚两句,睡眼惺忪发现留宿者是顾欢允父亲,一骨碌爬起来滑下床,左一个“叔,你渴不渴”,右一个“叔,你饿不饿。”还真从包里掏出水啊、面包、辣条之类的应急食品,直往顾大叔手中塞。
顾大叔对易乎锋的热情过度猝不及防,客套婉拒多次:“谢谢你,我真不渴,也不饿,你真是个好孩子。”最后尴尬无语,怕再多拒绝一次会伤到易乎锋的一片用心。
小白见这你推我往的无聊客套没个尽头,怕招来学校纠察队关注,停下手中忙碌,故意摸摸肚子,一把抢过易乎锋手中食品,微笑调侃:“乎锋,你这么殷勤干嘛,我看着都不好意思了?有这么多零食刚才也不知道拿出来,我晚上没吃饭,早就饿坏了。叔不吃,我吃。你若睡不着就帮顾大叔把床铺收拾一下。”然后去扶顾大叔:“来,叔,您坐我床上休息会儿,让易乎锋收拾吧,他这人就爱助人为乐,否则会整晚睡不着觉。”
易乎锋听小白话风不疼不痒一时不知如何答言,只有手脚勤快不声不响按他提点积极行动。
顾大叔脸上挤出一丝歉笑,迟疑坐下:“你看咱们相识不久就让你们又做这个又做那个,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叔,您别想太多。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这些事儿都是举手之劳。尤其易乎锋同学更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学,您不让他帮忙,他还觉得您瞧不起他呢。这样的男人,将来若是做了谁家女婿,那他岳父岳母就享福喽。你说对不对啊,乎锋?”小白知道易乎锋对顾欢允有意思,一边大口喝水大口咀嚼面包,一边本着促成二人姻缘的小小用心刻意配杂儿一番,也算受人之恩及时相报。
顾大叔尴尬笑应,大概同意洛小白的非正式说媒。
易乎锋又好气又好笑偷偷去踢小白小腿嘟囔道:“胡说啥呢?”,心里却是暗自肯定,美滋滋抓住表现机会认真铺展床铺。
床铺好,顾大叔致谢,再夸易乎锋人好。
易乎锋十分享受顾大叔的客套肯定,觉得这是对他的充分认可,这很可能成为他与顾欢允成就将来的一块印象基石,殷勤安排顾大叔睡下后,爬上床,易乎锋期待美梦。
小白躺回床上感知上铺逐渐安静下来,脑海闪过顾欢允的肤白貌美,心情复杂,耳听楼道内董士旅对那些吸烟饮酒者做训话总结,接着就是楼道门响,楼外脚步凌乱,“一二三四”的低沉口号扰人清梦,八成那些饮酒倒霉蛋们去夜跑“十公里”了,口号脚步声远,小白不知不觉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