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感与镰刀的接近形成了鲜明的对立,而此时,楼梯间的身影提前冲来,落于地面上的防盗门碎片被重新捡起,那道身影将碎片举在身前,微弯身躯犹如冲锋的角斗士一般,直直的朝着战镰虫冲来。
落星月仿佛听到了一声奋力的呐喊,身影冲了出来从侧面撞向战镰虫,两只镰刀堪堪挪位,最终在距离落星月不远的位置刺入地面。
老王奋力的一击,成功给落星月争取了再度站起的时间,但只是瞬间,镰刀就已离开地面重新回到空中,挥舞之间将攻击到自己的防盗门碎片分成了更多的小碎片,直到人手再也拿不起一块。
而那个攻击到自己的人类,此时已经在它镰刀的攻势下被轻松的削掉一臂,整个右肩下只留下一小节,断口处的骨头和肌肉组织清晰可见。
男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怪物比他想象的更加恐怖,纵使做好了心理防线,此时失去右臂的痛苦也让他痛苦不堪。
“向旁边躲!”落星月大喊着,他知道此时若是继续让这个中年男人和战镰虫纠缠在一起,不仅他的生命会受到威胁,想要救援的白飞鸿根本无法开枪,而自己也很难不误伤他。
男人听到了落星月的喊声,可右臂缺失的疼痛也在不断侵蚀着他的大脑,想要在这样的疼痛下做出及时的反应何谈容易,然而男人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眼神微凝将疼痛的感觉完全排除,用自己那失去大半胳膊的右肩顶住了镰刀的攻击,随后他奋力一跳,离开了这段危险的距离。
紧随其后,枪声响起,子弹将想要继续追击的战镰虫阻挡,无数子弹穿透了它胸前的甲壳,疼痛感让它那尖锐的嘴巴张开,两个外置的獠牙都在颤抖,嚎叫声从喉咙中传出,落星月看准时机,在白飞鸿一个弹匣打空之际,斩刀从旁边杀出,刀锋对准了那两个伤人无数的镰刀。
刀锋划过,镰刀也掉落在地,战镰虫此时就像只无牙的老虎,纵使它相对于它的同类聪明了不少,甚至学会了先弱后强的道理,失去镰刀这个利器它也只能饮恨于此,黎明斩刀几次挥过,战镰虫也失去了所有生机化成了一具三米多高的尸体倒在地面。
在战镰虫倒下后,落星月却没有在意这只虫子,反而紧张的跑到老王的身边,从自己早就备好的急救包内拿出了止血剂和肌肉修复剂,在两种药剂的打入后,老王就像是之前白飞鸿的状态一样,先是短暂的苏醒,随后再次昏迷过去。
落星月的脸上满是焦急,内心中不断自责着自己的疏忽,如若不是自己疏忽了可能存在的埋伏,若是能早点发现,老王又怎么会因为救自己而成为这样。
脑海中混乱不堪的落星月,连终端都操作错了好多遍,直到白飞鸿走上前来帮他接通通讯,这才联系上其它人,就在落星月准备让人来将这具战镰虫的尸体带走之时,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结...结束了吗?”
落星月回头望去,声音源自一个小女孩,此时的小女孩双手紧紧抓着门框,一个小脑袋探出了来,一头黑发垂在半空 ,眼睛明亮,眼神带着丝害怕和好奇向内探来。
落星月收起斩刀慢慢移动到她的面前蹲下来,眼睛平视着对方,右手在身上擦去血迹,一边伸出手一边温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呀?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女孩像是被落星月的动作放心下来,不再只是探出一个脑袋,走了出来但还是没有靠的太近,怯生生的回答:“我叫王盼盼,是旁边的住户,今年九岁了,爸爸刚才出去找救援了让盼盼一个人呆在家里过会他就回来,盼盼担心爸爸所以偷偷跑出来看看。”
一瞬间,落星月的神经像是被盼盼的话语触动了琴弦,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他声音哽咽,自责想要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这个九岁大的小女孩要接受自己的爸爸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现在的昏迷,他又完全说不出口了。
而盼盼却像是早已猜到一样,一路小跑绕过落星月看到了里面房间内倒在地上的爸爸,这份举动让落星月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想要拦下她的时候已经晚了,女孩已经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爸爸。
只是令落星月没想到的是,女孩并没有哭泣,反而走上前来踮着脚用白色的衣袖给自己擦了擦眼泪,随后便听到那怯生生的声音安慰道:“别哭了哥哥,爸爸说保护他人是一件英雄的事情,妈妈就是为了保护他人才离开我的,但是盼盼不能哭泣,因为妈妈是为了保护他人,盼盼要在内心中为妈妈骄傲,要是哭出来就给妈妈丢脸了,所以哥哥你也不能哭哦,要学我一样,要为爸爸骄傲!”
女孩的脸上仿佛真的见不到眼泪,右手还在不断的擦拭落星月的眼泪,白色连衣裙的衣袖都因为眼泪变得湿漉漉,落星月强撑着站起身来,却发现女孩的左手紧握着裙角,此时正不断的颤抖着,仿佛在压抑着心中的情绪。
......
第二天的清晨,落星月和王盼盼守在老王的床前,一夜没睡的他等到了老王第一次睁眼,兴奋的他就像是听到了最好的消息一样,没用多久,老王完全醒了过来,落星月识趣的退出了房间,将时间还给了同样激动的父女二人,只是离开之前他都在盯着老王那包扎起来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