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暗道里,墙壁和地面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散发着一股霉味。
昏暗的灯光下,老鼠们窜动着身躯,它们的眼睛闪烁着警觉的光芒,四处逃窜着,试图寻找一丁点的食物来充饥。
“吱吱”的声音在整个下水道里回响,直到被一只脚踩死。
鲜血淋上真人的脚背,他目光呆滞,并不在意这些。
最令他疑惑的是,在前方指引着他前进的人,他自称自己叫果戈里。说是名字太长,以他的脑子也记不住,干脆这么称呼他就行。
真人耷拉着眼皮,喘着粗气,下水道的温度很低,呼出口的热气瞬间被变成来了白雾。
顷刻间就糊上了真人的眼睛,迷惑着他的视线。就像是前方的那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明明也是一个待在地下的老鼠。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真人抬起头,他确认眼前的人并不是诅咒,就是一个人类。
“我们的基地,马上就要到了。”果戈里回过头,笑着看向真人。
他的笑不达眼底,仿佛是一个带着笑容面具的小丑,让人感到怪异荒诞。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真人听出了他话中隐含的消息,同时他咧着嘴角,回以果戈里一个渗人的笑容:“你难道不惧怕我吗?我可是诅咒呦。”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恐吓地将手对着果戈里,却发现一点作用都没有,对方似乎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可悲的诅咒吗?”果戈里没有理会真人的行为,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一处转角,在那里正站着一个人。
头上戴着宽大的毛绒帽子,噙着轻笑,闲适地望着真人。
“你是谁啊?”真人歪过头,迷茫的目光落在了费奥多尔身上。
“名字什么的,对于你来说是无所谓的吧。”费奥多尔回答了真人的疑问。
真人的表情你凝住了,他疑惑着:“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受人之托而已。”费奥多尔对此毫不避讳。
在他说完之后,手机的铃声响起,不用看来人是谁,费奥多尔就直接在真人面前接下电话。
“好久不见,夏油君。”费奥多尔与电话对面的人打着招呼。
对面停顿了一秒,紧接着响起了磁性的声音:“啊,好久不见,真是麻烦你了,救下了我的朋友。”
对方回以费奥多尔真诚的热情,二人之间的聊天模式就好像是两位老友一样亲切。只是这份交流中掺杂着多少利益,恐怕只有彼此清楚了。
“这没什么,还你一个人情罢了,也是有你的帮助,才让钉崎野蔷薇来到了横滨,我很感谢你。”费奥多尔从容地聊着天。
“举手之劳啦!”电话那头的羂索打着混儿,与费奥多尔周旋着。
很多时候,二人都是心照不宣的,会将自己隐秘的内心牢牢锁住,让人窥不得半分。
“提前申明,建议你还是赶紧把这个诅咒带回去吧。”费奥多尔突然转移话题,将焦点都放在了真人的身上。
这样的话语,让羂索不觉明厉,他压低着嗓音,耐人寻味地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横滨马上就要变天了,组合的人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不想你的朋友出意外,还是赶紧让他撤离吧。”
费尔奥多将重音放在了朋友二字上,轻佻的言语似乎是在嘲笑着羂索刚在说的话。
同时他循循善诱,带着稍许威胁的意味,继续开口:“毕竟,你的朋友应该对你的计划很重要吧。”
羂索没有说话,他听出来费奥多尔这句话使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沉默了好一会之后,他打着哈哈,笑着解释:“啊~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就是这样吧。”
“该说不愧是诅咒师吗?玩法还真是花呀。”费奥多尔继续讥讽道。
羂索没有接过他的话茬,他存活了这么久,早已不是单纯的人,尤其是和费奥多尔这种聪明人聊天,他常常会产生被看透的错觉。
明明对方只是一个人类而已,可就是会让羂索感到谨慎。
站在后面的真人正在左顾右盼,无聊地打发着时间,突然被费奥多尔叫住了。
他看向费奥多尔,只见对方正在将手机慢慢地递过来,示意他接手机。
真人顺从地接过手机,学着费奥多尔的模样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
里面传来了夏油杰的声音,大意就是让他回东京。真人想都没有就拒绝了,他可不想再回去看到那个水王子和辛灵了。
“你放心啦,我在横滨坐山观虎斗就行,不会再暴露了。”他撇了撇嘴,朝着羂索承诺道。
“不行。”电话那头的羂索想也没想就不同意,他说出了一个重大的消息:“漏壶已经被五条悟带走了……”
“你说什么?”真人惊讶地瞪大眼睛,漏壶被抓走了!怎么会这样?
真人并不喜欢人类,唯有同为特级诅咒的漏壶和花御能和他聊得来。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会回去的。”真人很快妥协,结束了与羂索的对话,然后就将手中的手机还给了费奥多尔。
就在对方的手碰到手机的瞬间,真人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的灵魂是什么样的?”
“你很好奇吗?”
费奥多尔意味深长的瞥视了一眼真人,那样毫无介质的眼眸冷酷地与他对视,像是在直面暴风的中心,慌得真人即刻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他心有余悸,自己刚才竟然对这个人类感到了一丝恐惧!
“那,再见了。”费奥多尔转过身,将真人独自留在了原地,自己则是朝着深处走去。
就像是他的计划,永远只会让将表面显露出来,无法看到深处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