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许夫人却无暇享受这份芬芳,双眼剧痛难忍,掩目哀鸣,“天哪!”
原来,在阮雪玲怒火攻心之际,她将香水直喷许夫人双眸,虽量寡质薄,仍令其承受片刻刺痛。
“阮雪玲,疯狂之人!吾眼受创,汝意欲如何?”
身旁的齐夫人匆忙取出手帕为其擦拭伤处,众人目光中夹杂忧虑与焦虑,纷纷投向许夫人。
“此乃何事,喷溅眼部,岂非伤及双眸?”
阮雪玲面对质问,仅报之一笑,“非汝自寻烦恼,命吾当众洒香,尔等满足之余反添小题大做?”
周遭诸妇亦随声附和,声援阮雪玲。
眼看争执即将再度燃起,唐夫人轻抚眉宇,出言相劝,“缓和情绪,各退一步,复坐席中,仆从速为诸位重新奉上茶点。”
在一片神秘而迷人的仙境之中,阮雪玲缓缓地落座于古老的长凳上,周遭缭绕着奇异而令人陶醉的气息。那一刻,她突然觉醒,仿佛置身于繁星璀璨之下的秘境花丛中,幽香袭人,竟比最昂贵的魔界名香更为勾魂摄魄。
曾经轻蔑旁观的傅夫人,在这缕香气的撩拨下,手中的魔饮杯停滞半空,幽邃的目光流转不定。她猛地下意识一口干尽剩余的魔饮,挥手制止即将呈上古茶的仆从,“且慢,停一停,无需茶。”
疑惑之中的唐夫人,目睹这一幕,与仆从交换眼神,轻挥玉手示意他们暂时退下。她问:“香盈,何事烦忧于汝?”
周围的仙子们也都纷纷投以困惑目光,注视着举止异常的傅夫人。后者沉默良久,合上双眸细细嗅探。
“首先触及鼻翼者乃妖娆瑰之精华,馥郁而不流于凡俗脂粉气息,继而融入桃花杏香百千花朵之韵,虽繁复却彼此辉映,浑然一体。隐约间夹杂清翠绿叶,宛如天籁之音......而后转至清新绿意,仿如密林浓荫庇护下,娇花争艳之盛景......”傅夫人低吟浅唱,思绪随风飘向繁花似锦的仙境,瑰丽的花语中藏着倾国佳人之美貌。
阮雪玲和一旁的何露,争论之声渐悄无声息,只因被这如痴如醉的傅夫人彻底吸引。
傅夫人的双眸缓缓开启,聚焦阮雪玲所在之处,瞳仁里跳跃着惊艳的火花,“美人如花,竟胜过花香!”
阮雪玲心头惊异:“何其言哉!”
突如其来的赞美令阮雪玲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位向来对其冷嘲热讽的傅夫人此刻的眼神让她倍感不适。思忖片刻,阮雪玲谦逊地说:“此乃过誉,吾仅保养稍好,稍显青春美貌,并非人比花艳。”
众仙子:“......”
难道说,她们之间素昧平生?
片刻,傅夫人恍若隔世般回复常态:“我赞美之,实则乃香之魅,人之华,二者相映成趣之佳品!”
闻此言,众位仙子再度陷入错愕。
原来傅夫人方才的品头论足皆针对香水?她评析的正是那位宁宁之佳酿?
唐夫人适时开口,询问大家共有的疑问:“香盈,尔言何为对此佳酿之见解乎?听之似乎赞誉甚多。”
阮雪玲内心一阵恍惚,原以为傅夫人的赞赏竟是给予宁宁的创世之作?这是否意味着...谢君恩宠?
她心中暗自庆幸傅夫人未借题发挥,贬低宁宁。
带着复杂情感,傅夫人颔首于唐夫人:“真乃汝家宁宁手作之香?”
阮雪玲虽非炼丹大师,然一嗅此香水味便明其非凡,遂昂首挺胸,满脸喜悦答:“确是如此。宁宁亲手为之,特为我所制。吾赐名之——瑰灵。”
傅夫人瞳仁剧烈震颤:“瑰灵......果然贴切无比。”
此香中蕴藏万千花之灵魂,大多清淡雅致,除非专修品鉴与调香之道者,否则难以辨别诸花真迹。
唯有一种主香,从最初直至中调,始终贯穿始终,想必尾声之时亦不会隐去。
便是玫瑰花香,却独无脂粉之嫌,犹如晨光微露之际,玫瑰绽放瞬间捕捉自然灵动的精华。
在一片繁星点缀的天空下,古老而隐秘的月界城中,李梦寒静默思量。阿逐的情路,在她眼中如同一条蜿蜒崎岖的小径,坎坷不断。
晚餐后,沈星逐悄然消失于夜幕,留下李梦寒独自料理琐碎。清洗过晚膳器具,她细心布置好所有事物,随即携一盘色泽诱人的仙果,呈至老人身前,柔声邀请:“尊贵的老祖宗,请尝一颗灵界的甜美。”
老夫人轻启朱唇,应道:“嗯,乖孩子。”目光流转,她佯装无意间询问:“方才那位少年,可是你的爱侣?”
李梦寒紧邻老妇坐下,耐心解释:“非也,乃是我童年时结识的密友,其挚爱居于侧房,尚未归返。我仅是在代为查问。”
听罢,老夫人似有所悟,不再多言。心中暗忖:此子智勇双全,所选伴侣定是品格高洁之人。岂能任她与异姓男子胡乱纠缠?
为了留客,李梦寒决定为其准备一番。她站起,对老人低语:“祖母大人,请您在家安心守护弟妹,我需外出为您购置洗漱之物,可否?”
老夫人颔首允诺,挥袖示意:“汝去罢,有这对顽童相伴,孤寂亦消。”
却遗憾于居所之狭小,不足为外来者提供舒适的居所。
离去前,李梦寒特别叮嘱胞弟,望其在家等候,妥善照料幼妹与老祖。小政言则庄重许诺。
步入夜风,李梦寒步往集市。途中,不禁思念丈夫,遂传音陈慕白。
“夫君,可接吾音讯?”她发讯道。
短暂等待,陈慕白回应之音如约而至。
“何事?速言之。”彼时,他正身处异域宴席,瞥见娇妻信息,即刻寻个清净之地接音。
李梦寒细语:“无大碍,唯外出置办所需之物,欲聊以慰藉孤寂之心。君现驻于何处?”
“c地之都。”
“噢,远矣!此行所为何事?”
“非汝所解。”陈慕白并不欲与其详述商务琐事,只嘱咐:“照料佳人,俟吾归。”
“遵命。”
“还有何需吾知晓?”
陈慕白之声,自外界传来,不觉带有几分清冷。
感其似乎繁忙,不愿言及私话,李梦寒开口:“无甚事,卿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