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李梦寒轻轻向长者道晚安,提示她该入梦休息。长者点点头应允,但她却难于沉睡。
此寝居缺乏催眠之术,使她难入佳梦。
于是待晨曦初现之际,魔法女巫独自悄悄离开城堡。
晨曦中,当李梦寒醒觉长者的不在场时,不禁惶恐,四下找寻未果。无奈,唯有向陈慕白求助。
对方一接通,她的焦急溢于言表:“我的夫君,你可知晓?你挚友的尊母,竟然消失了踪影!她昨夜明明与我共眠一处,今晨一睁眼却人影皆空。
我亦无法弃弟弟妹妹而去独自寻找,此事该如何是好?“
面对李梦寒的忧虑,陈慕白保持镇定:“莫忧,我将命城堡之仆人协助寻觅。或许是老人已自行踏上归途了呢。”
“你之前说过,家中再无亲眷了呀。”
“纵无亲眷,但她自有家可归。”
“那快让城堡卫士前去其住处查看一番吧,千万保佑她免遭意外之伤。”
“放心吧,我明白。”
就在刚刚挂断电话不久,另一通电话呼入。正是一度被人遗忘的老太君的电话。
接通后,陈慕白率先发出疑问:“祖母大人,戏谑至此是否足够了?”
“你还好意思质问我?你这顽童,如此大事——结缔婚盟居然对我保密。立刻回来公馆,看我如何整治你。”
幽谷深处,龙腾大陆最西边的古老城堡中,雷霆震怒响彻云霄,老巫婆的脸色如黑云密布。
「魔尊……」
幽谷中的暗语,陈辰默然承受,他知道风暴来临,却无惧于逆风而上。
「吾徒已与异界精灵缔结誓约?」老巫婆的眼中,烈焰燃烧,仿佛能穿透虚无的次元。
「吾远征邪魔禁地,无法即刻归返。」陈辰回应,其声如山岳之重,稳而不倒。
「何时归来,以示汝诚?」时空的波纹,随老巫婆的话语震颤。
「明宵之前,定当回归。」坚定之言,似流星划破长空。
「好!明宵时分,务必现身,以石之心谢罪。否则……勿入此门!」最后的宣言,在空中久久回荡。
老巫婆愤然拂袖离去,留下一阵凛冽的风,吹散尘嚣。陈辰轻笑摇头,收好星陨之石,步向无尽深渊。
晨光初曦,幽谷外的世界依旧喧闹。贵妇自仙境返回,发现婆婆端坐于翡翠之庭,眉宇间锁着不平。
「母神,汝为何神色沉重?谁触怒了汝神圣?」婆婆之子,她的伴侣,缓缓询问。
老巫婆抬眼望向她,面容隐现岁月的风霜。「那孽徒,隐瞒吾辈,结盟之事,令我心痛不已。」
「若真心倾慕彼女,无论种族高低,吾会反对他们结伴同舟?」
「然而,他却私订终生,不让我们知晓。」
贵妇惊讶,声音颤抖。「母神之意……阿泽结侣矣?」
「确乎,若非亲往探寻,与彼女共度星辰,吾岂知真相?」
贵妇仍不敢置信,疑惑缠绕心头。「母神,是否有所误会,吾子身边不曾有精灵相伴,我多次问询阿泽,皆云无此事,如今怎能骤定终老?」
「此事问汝子便是。」老巫婆欲言语未发,端饮翡翠之露,心灵得以平静。
贵妇欲立即将疑问传递给儿子,但老巫婆想起孙儿仍在远征,遂止步。「无妨,明日便归,当面对质即可。」
贵妇遂敛手于怀,陪侍老巫婆侧。「母神,彼女……如何?可入吾法眼?」
老巫婆神情渐松,缓缓吐纳。
「彼女容貌清丽脱俗,虽仅与吾半日之交,其品性亦佳。然年岁尚幼,不过双十,未曾游历广袤学海,就轻易托付一生。吾忧虑她只是一时冲动,游戏人间。」
因家中魔尊已达而立之年,何曾容得小试牛刀?此时此刻,老巫婆终于明了孙儿何故秘而不宣彼女身份——分离之际,半数财富将归彼方所有。
贵妇聆听母神评述,心中五味杂陈,感叹曰:「这怕是步吾伴侣之后尘,钟爱青涩芳华。」
显而易见,贵妇颜容微变。
当年伴侣决意与她决裂,旋即迎娶年少如儿的仙子。今儿子竟亦觅得幼嫩之侣,结盟于无声,令她愤然。
「母神,请告知彼女居所,吾欲亲临一观。」贵妇祈求着。
老巫婆察觉其面色不悦,犹如探查之兵。「切勿惊扰彼女,吾等静候明日。」
贵妇颔首应允,心中的波澜却难以平静。
在繁星辉映的黎明,陈慕白遵从古老女巫的话语,从云间乘着巨鸟,疾驰至尘世的陈之宫殿。
归时,宫殿幽静无人烟,唯有母亲,一位魔界的女王,与长年守护家祠的老巫婆静候其归。
他着一袭夜色战袍,挺立若幽林之松,步入,唤道:「古老女巫,吾母。」
二人面庞阴沉,如暴风雨前夕之天际,怒目而视。
陈慕白落座于对立之地,剑眉一挑,语带寒霜,「问吧,何等秘密急于探究?吾还有天界之事需理清。」
「缘何婚姻秘而不宣?」老巫婆发问。
此刻,她复归魔界的华丽装扮,魔力萦绕四周,与彼时于李梦寒所在凡界时的平凡装束截然相反。
陈慕白神色淡漠,「吾与她缘起偶然,因未来不定,故未告知。」
「既未知未来,为何缔结誓言?」陈太太不解。
「小婵失血,生命垂危,梦寒血能救命,且她愿成吾妻,故先行订立契约。」陈慕白解释。
「此为何种借口?」陈太太难以接受。
然而,老巫婆却目光闪烁,「意指拯救小婵的神秘血源,即为汝之新娘?」
陈慕白沉默片刻,未反驳。
「莫非,感其救命之恩,故以婚约相酬?」老巫婆进一步探询。
陈慕白无语凝噎,思绪飘远。
婚约背后,实则并无情爱牵绊。
然而,直接坦承乃女儿家禁忌,不宜轻启。
于是,陈慕白颔首,「某种程度上,确实如此。吾与她暂掩真相,希冀培养情愫。若最终无法相融,自当分离。」
「汝儿,已与女子共枕,尚念分离,效法汝父,诚哉斯言?」
老巫婆愤然而起,手中飞舞软垫,向陈慕白掷去。
陈慕白身形敏捷,侧闪而避。
「此事吾自有定夺,望勿忧心。切勿扰她宁静,彼无知于世事,懵懂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