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瑶闻言呵呵一笑,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游青天,也不再与几人说话,只与任真打了个招呼,一转身,自顾自的回那仲夏书斋去了。
四人终于动身,一路向西出了长安城,直奔天南山脉而去,走了不过三两时辰,尚不到正午,书生游青天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身影落在了三人一马身后,怎么也追赶不上,游青天见前边三人走的怡然自得,汗珠都不见一个,心下大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二哥四弟,任真姑娘,我们休息一会儿吧,我走不动了。”
一边喊一边停了下来,也顾不得地上的杂草尘土,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自己酸痛肿胀的双脚,口中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么。
前边三人见他这副草包的样子甚是无奈,也只能回转身形来到他跟前,任真当先出言讥讽道:
“游草包,你就这两下子?你不是会五行遁法吗?你倒是遁呀。”
游青天闻言抬起头来,讪讪一笑,
“呵呵,这个嘛……遁法之道颇为神妙,我怕一施展开来,你们追不上我,再说了遁法也颇是消耗体力嘛,不到紧急关头怎可轻易使用。”
他眼珠子一转,又打起了赤练马的主意,对着吴风雨嘿嘿笑道:
“那个……四弟,既然这赤练马你自己不骑,能否借给三哥骑骑?不是我想骑你的赤练马,主要是不想拖你们后腿嘛。”
吴风雨虽然心里老大不愿意,但毕竟这人是自己义结金兰的兄长,怎好开口拒绝,只能强自露出一个笑脸,
“三哥,你想骑我没意见,只要赤练同意就行。”
游青天闻言大是高兴,接着跳起脚来到赤练马身前,一边摸着赤练马的鬃毛一边说道:
“赤练,我知道你神骏非凡,你就可怜可怜我,好心载我一程怎么样?”
他竟是真的与赤练马商量起来,赤练马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改之前生人勿近的高傲姿态,竟是有些讨好的在他身上蹭了蹭。
游青天见状大喜,一翻身,便稳稳的上了赤练马的马背,赤练马载着他文弱的身形恍若不觉,速度比之前丝毫不慢。
游青天坐在赤练马背上对着吴风雨高兴的说道:
“四弟你看,赤练同意了,哈哈哈,我们快走吧,争取天黑之前走到落脚处。”
任真与李轻候不清楚赤练马的脾性倒不觉得什么,吴风雨却是再一次瞠目结舌,有几分不敢相信,忽又想到了什么,神色怪异的对游青天问道:
“三哥?你真的是人吗?”
游青天闻言作出一副错愕痛心的模样,一手扶额,喃喃出声:
“四弟,你我怎么说也是义结金兰,八拜之交,怎么平白无故就要骂我不是人?难道仅仅就因为我骑了你的马吗?唉!呜呼哀哉,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吴风雨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敢再问,赶紧出言解释,
“不是不是,三哥,我不是骂你,真的就是字面意思……”
二人这一番话直惹得任真和李轻候一阵大笑,四人接着赶路,没了脚酸腿乏的困扰,一路之上的欢声笑语更多了些……
期间到得饭时,却只有绿瑶为游青天准备了一些干粮,任真李轻候吴风雨其实都已经达到了辟谷的境界,吃与不吃只是个口腹之欲罢了,但绿瑶准备的这些糕点吃食都是极为精美,游青天一拿出来,三人便一哄而上,瞬间抢了个精光。
绿瑶本就只是为游青天一人准备的,要是他自己吃,说不得还能吃个三顿两顿,但这三人上来就抢,他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么抢的过如狼似虎的三人,连那翠绿包裹都被抢了去,最后还是任真念起这毕竟是瑶妹妹对游草包的一番心意,上前抢了吴风雨手中的一些糕点递给了游青天,直把游青天感动的泪流满面,誓要为任真姑娘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吴风雨却是心道你要做什么好人为什么不把你自己的给他?反而来抢我的糕点送给他,好人倒是让你做了,苦的却是我,他骑在我的赤练马上有什么资格吃东西……
原来他还在为游青天骑了他的赤练马恨恨不平,只是迫于任真的淫威也不敢真的说出口,只能把手中剩下的糕点尽数塞在口中,免得再被抢去。
四人一路打打闹闹,欢声笑语不断,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天南山脉。
入目望去,这天南山脉横亘绵延,连绵几千里,山脉雄伟壮丽,风光雄奇,令人如痴如醉,在葱翠的山峦中,隐藏着几座洁白的雪峰,虽然隔的尚远,但只是望去,便给人一股清凉之感,仿佛已有那清凉的山风吹到了面庞,极为舒适。
四人再行一段,来到了一处青翠的山谷,湿润的空气瞬间把四人包围,放眼望去,就是一望无际的青草地,大片大片的草木青绿之色甚是养眼,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五颜六色的花朵点缀其中,书生游青天不禁大为开怀,翻身下了马背,在那草地上躺下身形,翻滚不已,活像一个三岁孩童在与那花草嬉笑打闹。
吴风雨和任真也被他带动,吴风雨与他一般躺在草地上打滚,时而把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对着远处的群山大声怪叫。
任真身为女子,自不会与他们一般躺在地上,但也是雀跃不已,左采一朵小花,又采一片绿叶,在那草地间蹦蹦跳跳,时而踹上游青天一脚,时而把那花草仍在吴风雨脸上……
李轻候与赤练马站在一处,面带微笑的看着三人在那嬉笑打闹,他毕竟年长几岁,又向来以风流高雅自居,断然是不会加入他们作出这等自降身价的举动。
等到三人玩闹够了,李轻候才来到他们身边,指着远处一片连绵的的山头着重对吴风雨和游青天说道:
“三弟四弟,那片山头所在便是乌鞘岭了,你们看是不是有一些与众不同?”
吴风雨和游青天闻言朝那片山头看去,只见那片山头山势峻拔,地势险要,宛如一条巨龙一般,头西尾东,西高东低,披云裹雾,蜿蜒曲折。
南部一座雪山俊奇神秘,玉质银齿,直插云天,又有一条湍急的河流飘然而出于山根,滚滚向东,折向南去。
北边一座黑黝黝的山峰仿佛被雷劈过一般,高耸入云,又有另一座同样云雾缭绕的山头与之并肩而立,各展雄姿。
西边一道长峡壁立千仞,关隘天成,悬岩危石,天开一线,这乌鞘岭端的是四面山河如画,景色奇丽壮观。
二人所见,在那黑黝黝的山峰云雾之间,隐隐有一些金色光亮聚而不散,更时不时的宛如人呼吸一般有一道道金色光圈荡开,极是夺目耀眼。
吴风雨指着那黑黝黝的山峰问道:
“二哥,想来那异宝就是在这山上了吧?”
李轻候微微点头,回应道:
“正是,今日所见,那金光荡开的频率更加频繁了,想来也就在这几日便要出世了,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一旁的游青天此刻却是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二哥,我们今晚在哪里落脚啊?要是住在这山中的话我怕我这身子扛不住啊。”
李轻候先是看了一眼任真才接着说道:
“有小仙女同行,我们自然不能在这荒郊野外过夜,西行百里便是天水镇,但此刻天色已晚,前方又是一片山脉,我们接下来还是御剑飞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