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坊的掌柜见状也在镇上又开了一家分店,同样是座无虚席,生意火爆,不到半年时间便赚回了本钱……
这些修道中人,也就是凡俗口中的神仙中人,自然都是奔着乌鞘岭的异宝而来,自打一年前昆仑透出消息之后,汇聚在此地的修道之人越来越多,各门各派都有,不过大多是一些年轻弟子,由于时间太长,各门中带队的长老前辈基本都已回转宗门,只留这些年轻弟子在外历练探宝。
有正道自然也有魔道,此处鱼龙混在,三教九流都有,出名的大门大派有人,名声不显的小门小派也有,亦正亦邪的奇人散修也有,作恶多端的魔教贼子也有,只不过这些魔教之人隐藏的极深,不会轻易显露身形,也鲜少与这些正道之人争斗,反而是正道各门派之间争斗不断,由于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少年人,又没有师门长辈的约束,一言不合便要比试一番,既然有比试,那受伤流血在所难免。
只是久而久之,不管是这些修道之人还是当地的普通百姓都已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四人进入天水镇之后,却见此时的小镇灯火通明,颇为繁华,路上行人不断,三三两两的尽是些身背法宝的修道之人,不过四人这一路舟车劳顿,无心欣赏,只想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番,不料去了两处酒楼客栈都是人员爆满,客房早被订完,竟连吃饭都是没有位置,四人在新开的那家茴香坊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一桌客人吃完起身,四人赶紧坐下要了一桌酒菜。
席间,游青天跟李轻候又喝了个酩酊大醉,不禁出声抱怨:
“二哥,没想到这小小的天水镇竟是人满为患,两家客栈的房间早已定完,我们今夜该如何是好啊,唉……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留在长安跟绿瑶卿卿我我呢!”
任真一见他这副草包样子便心烦,“啪”的一声打在游青天头上,口中骂道:
“游草包,要不是因为你,我们用不了天黑就来到这里了,你还有脸说话!姑奶奶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游青天捂着自己的脑袋讪讪一笑,却是不敢答话,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说道:
“这位姑娘可是逍遥门的任真姑娘?在下昆仑灵阳子,一年前曾与姑娘在少阳剑宗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姑娘可有印象?”
几人往那说话之人看去,却见这一桌坐了四人,都是一样的青色道袍装扮,在那道袍袖口处绣有一道似是金色小蛇的图案,倒是与任真的那把金色皮鞭有些相似,其实这图案正是昆仑仙宗的无上神器打神鞭,这四人,都是昆仑门下。
任真见那开口说话的灵阳子一身青色道袍,头戴莲花冠,目中流露着作为上古仙宗的高傲之感,不免一阵恶心,她却是最见不得别人那副自诩风流的样子,当先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灵阳子见任真不搭理自己,脸上颇有些挂不住,作为昆仑仙宗当代弟子之首,他的修为已经是神合境圆满,不日就要突破到通天境,平时无论走到哪里,别人见了都是拿他高高在上,好言好语,今日这般实属头一遭,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李轻候作为一个老江湖,身边带了三个妖魔鬼怪,此刻当然得由他站出来缓解尴尬,于是李轻候对着灵阳子一抱拳,口中说道:
“久闻昆仑灵阳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在下李轻候,任真姑娘天性率真,灵阳兄莫要因此介怀。”
有了李轻候的这番话,灵阳子也反应过来,又听到这白衣翩翩的男子自称是李轻候,忍不住对着李轻候抱拳问道:
“兄台可是那传闻中的笑话李轻候?”
李轻候微微一笑,
“正是在下,笑话之名不是什么好话,灵阳兄还是休要再提。”
这时那自来熟的书生游青天从旁说道:
“灵阳兄你好,在下就是传闻中笑话李轻候的亲三弟秀才游青天,这是我们四弟江湖吴风雨。”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吴风雨,一同为这灵阳子介绍起来,好像他们都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灵阳子只听说过笑话李轻候的大名,从未听说他还有什么三弟四弟之说,不过此刻见这几人都是风度翩翩,又与李轻候称兄道弟,想来也非常人,一时竟被游青天唬住了,连忙抱拳对二人说道:
“久仰久仰!”
一番认识之后,灵阳子再次开口说道:
“几位,刚才听你们交谈,可是刚到这天水镇不久,没找到休憩之处?想必你们也是为乌鞘岭异宝而来吧?不瞒几位,眼下这天水镇修道之人不下百数,客房又只有两家,早已被人定满,我们师兄四人是在镇中一户人家租了一处宅院居住,我知道在南边还有一家宅院闲置,虽稍有偏僻,但好过无处落脚,几位若是不嫌,在下便为你们指明方向。”
原来灵阳子是听到他们说起无处落脚才出言搭话,并不是因为任真长得漂亮想要一亲芳泽才与她搭话,几人闻言都是一怔,李轻候接着抱拳说道:
“如此甚好,有劳灵阳兄。”
就连任真也忍不住有些愧疚,对着灵阳子展颜一笑,算是与他认了此前无理之过,灵阳子只觉得任真姑娘这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哪怕自己就此身死也是心甘情愿了,当下更加热心的为几人指明了那空房以及主人家所在。
几人吃完饭,与昆仑四人一一道别,之后便奔着灵阳子所说的那处空房,找到了主人家,李轻候以五十两银子包下了这空房半月,主人家又给了几床被褥之物,然后四人便住进了这座宅邸。
这宅邸位于天水镇之南,是一个独门独户的院落,坐西朝东,里边三间瓦房,周围青山绿水,极为清净。
任真一马当先,独自占了主房之位,李轻候有心让吴风雨与自己同住一屋,让游青天独住一屋,游青天却是说道:
“二哥,这一路你载我辛苦,又花费了不少银子,做弟弟的怎么能不懂事,这样,你自己住,我与四弟同住便可。”
吴风雨也是点头附和,自己一路都是沾李轻候与真真姑娘的光,虽然现在多了个与自己同样废物的三哥,自是我们这两个没钱没势的废物合住才是,李轻候也不坚持,独自选了左首的屋舍住了。
吴风雨和游青天一起住进了最后一间,却见房中只有一张床,于是吴风雨说道:
“三哥,你睡床吧,我打地铺就好。”
游青天大为感动,目光一直盯着那唯一的床铺,口中说道:
“哎呀,四弟,这怎么好意思呢?按理说做哥哥的得谦让着你,但是哥哥看你极为坚持,那我也就盛情难却了,那四弟今后就辛苦你打地铺了。”
他却是一句话把今后住在这里睡床的权利都霸占了,吴风雨见他这副模样也是一阵气结,本来还想着明日自己睡床让他打地铺的,这样一来倒也无法开口了,于是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咽了。
二人铺好床铺,刚刚躺下没多大会儿,突听得远处传来了轰隆一声巨响,好似天空打了个闷雷,二人奇怪,明明今夜月明星疏,怎么突然打起雷来?
二人爬起身来到窗边,只见外面天空月色皎洁,繁星点点,但在北边不远处隐隐有些光亮传来,接着看到任真出了房门,身后的翅膀一阵闪动,竟是往那光亮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