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30分钟之后,时雨接到了霜霜,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温白霜,非常严肃认真的给时雨上课——
“……你自己说说,你觉得你这种行为,是不是很坑闺蜜?你说说你都多少次这样对我了?你说说看,陆屿然那个……那个混蛋,他到底是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然背着我,一次一次的给他卖命,你太不应该了!气死我了!”
时雨嘴角噙着笑,自知理亏,自然是不敢反驳,不过得空还是转过脸去看了一眼温白霜,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小丫头,双手环胸,气势汹汹的样子,脸蛋儿却是红扑扑的,她怎么看着都有点,恋爱中的小女人,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感觉呢?
“谈得上卖命么?”
时雨啧啧了两声,正好是红灯,她拉上了手刹,伸手就捏了捏温白霜那圆嘟嘟的脸颊,“你看看你,一脸幸福洋溢的样子,我都嫉妒的很,要是有个男人像是陆屿然那么对我的话,我肯定早二话不说直接扑上去,抱住就不放。你竟然还端着拿乔呢。”
“喂,时雨你说谁拿乔了啊?”
“谁应了就说谁啊。”
“我不喜欢他。”
“真的?”
“当然是真的!真的!真的!比金子都还要真的真!”
“霜霜,你说说,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说你一说假话,就是这种样子,你看看你——”
时雨指了指温白霜眼角上的那点小表情,脸上带着暧昧十足的笑,“一句话,你得重复好几次,这种情况,就说明你心里其实不是那么想得了。算了吧,我和你什么关系,就别在我这里嘴硬了,我自然是觉得,陆屿然这个人,还是挺靠谱的,所以才会想尽办法给你创造机会。你别感谢我啊,我时雨,一般是不做媒人的。”
温白霜被时雨说的哭笑不得,伸手就啪一下,打在了她的手背上,咬牙切齿,“谁要让你做媒了啊?你不知道他有未婚妻的么?你都知道我和唐严峻是怎么回事,你还不觉得我会往火坑里跳么?”
“他和唐严峻不一样。”
红灯跳转绿灯,时雨放下了手刹,语气倒是显得一本正经了,“霜霜,我呢,年纪虽然是和你一样,但是我和你不一样的是,我的身世和经历,你看我在社会上打滚了那么多年,这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陆屿然这人,和唐严峻是完全不一样的,其实和他相处的人,还是你,我算什么?我看到的陆屿然,连个1都算不上,可你看到的陆屿然呢?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就知道了,你看到的他到底是多少,你和唐严峻在一起4年,他给你看到的又是多少?”
“男人不就是那么回事么?他愿意展现在你面前多少,就证明,他愿意为你付出多少。”
时雨喋喋不休的说着,温白霜很想要反驳,可到了嘴边的话,却又统统都咽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时雨不说还好,她一说,她就会想起陆屿然每次见自己的时候,他看着她的那种眼神——灼热的、滚烫的,带着太多太多复杂难辨的情愫,是她不敢去探究的。
可现在,时雨的声音伴随着陆屿然那张精致深刻的五官,一遍一遍的扫过自己的脑海,占据自己的心灵,不断的在提醒着她什么,温白霜很想要将那个男人的一切抛之脑后,她不知道多少次的提醒着自己,那个男人,他是陆屿然,他比自己大了13岁不说,他是陆家的人,姐姐也不会同意的,况且在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唐严峻和陆和安。
不管她和唐严峻、陆和安的关系如何都好,可她和陆屿然有什么的话,那又算是什么呢?
……
不是别人是否可以接受的问题,她自己都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吧?
他可是陆和安的叔叔,他和唐严峻还有那么一层亲戚关系呢。
温白霜轻叹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耳朵放空,正好听到时雨说道,“……你说我说得对不对?你想到他的时候难道不会有心动的感觉么?啧,你说,这么优秀完美的一个男人,真真是对你上心啊,把我当嬷嬷一样使唤了,不就是为了让你称心如意么?哎,有个男人这么对我,我做梦都会笑。”
“我看时朔对你也不错啊,长得人模人样的,明明不在临都,也可以在你公寓门口等着你,他也没有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么差劲啊。”
温白霜被时雨说的没有办法了,哪怕知道“时朔”是时雨的禁忌,还是一脚踩上去,反正相较于她的屡次出卖,温白霜觉得自己已经很给面子了。
固然,时雨脸色变了变,“不是说了不提这号人么?霜霜你——”
“那你也不许再提陆屿然,否则我就一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只小猫咪,北方,北方,为什么叫北方啊?”
时雨,“……”
“我告诉你,你以后再这样为陆屿然出卖我的话,我就每天念叨时朔,时朔,而且到时候我也为你的那个哥哥设计你一下,看你能怎么样。”
时雨踩下刹车,举起双手投降,“我错了,我的好霜霜,我请你吃大餐,绝对绝对不提陆屿然,来来来,下车,我们只说闺蜜话题。”
温白霜哼了一声,表示这还差不多,将放在后车座的外套穿在了身上,先下了车,看着时雨将车子利索的倒车进了停车位,两人进了小餐馆。
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经常过来,现在上了班,时间紧了,反倒是来的少了,老板没有换人,还认得她们,一上来就笑吟吟的打招呼,“哟,这不是温同学和时同学吗?多久没有来了,今天有时间过来了?”
“老板好。”
两人异口同声开口打招呼,老板和她们很熟,“今天吃什么?老样子?”
“老样子。”
时雨说:“前几天你不在打广告说,有什么猛货到了店里么?拿出来给我们尝尝。”
老板伸手拍了拍脑门,洋洋得意的说:“当然是白葡萄酒了,很纯正是,是我老婆亲自酿制的,比起市面上那些,不知道好多少倍,再搭配我家的大龙虾,那简直就是一绝。”
时雨平常经常会去应酬,酒量倒是还不错,就是温白霜的酒量真不敢恭维。时雨这会儿一听老板这么说,顿时有些垂涎,想了想,就说:“那好,给我来一瓶,霜霜,你喝雪碧吧?都是白色的,让你心里平衡一下。”
温白霜,“……”
-
陆家。
陆屿然站在车库边上,将指间的半截烟举到了唇边,重重的吸了一口之后,蹙眉,吞吐着云雾,一手捏碎了烟蒂,丢进了一旁放着的垃圾桶里,他这才迈开长腿,朝着正门口走去。
家里的佣人在门口见到了他回来,很快就迎了上来,习惯性的来接过男人身上的外套,手套,包括平常他会带着的文公袋,不过今天陆屿然只脱了自己的外套,手指一动,这才想起自己的手套,应该是忘记在温白霜那边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佣人先下去,单手插着西裤口袋,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正好听到了里面一阵中气十足的男声,情绪激动,“……老周,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也算是世交了,其实这几年来,我知道陆氏的发展很快,屿然的确是本事,但是男人有本事归有本事,我们家歌卿等了他那么多年,他一直拖着不肯结婚就是算了,现在还和一个女明星闹出这么大的八卦来,真是太不给我们面子了!”
陆屿然就站在客厅门口,男人颀长的身躯,在头顶水晶灯光线的照射下,影子拉的极长,他没有马上就进去,顿了顿,就听到陆正海的声音,“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在所难免,我的儿子我还是了解的,他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何况也就是一个女明星,让他处理掉就行了,又没有说要结婚,你就别这么瞎激动了。”
陆屿然等的似乎就是这么一句话,男人眉宇稍稍一动,就在这个时候抬腿朝着客厅走去,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还有他低沉浑厚的嗓音,语气淡然,字字能够掀起轩然大波,“这次我是认真的。”
坐在客厅里的,除了陆正海之外,还有陆屿然的母亲,慕容明,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的就是阮家的阮天谕和妻子秦秀,沙发的最角落,才是阮歌卿,脸色透着几分苍白,一双红红的眸子里氤氲着水汽,一副楚楚怜人的模样。
茶几上面丢着一份报纸,很醒目的标题,陆屿然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慕容明一贯都是比较护着儿子的,她平常还是挺清心寡欲的,有时间也是上山祈福之类的,陆家的那些事,她管的不多,偶尔也会催着儿子结婚,毕竟已经37岁了,但陆屿然始终都不肯松手,慕容明知道儿子心中多少是不愿意的,所以也不会多提。
这会儿陆屿然这么一说话说得,让阮家的两夫妻都变了脸色,阮歌卿是第一个猛的起身的人,不过她还没有开口说什么,慕容明率先绕过了茶几,走到了儿子的面前,拉着他的手腕就说:“有什么话,还是好好说清楚的好。”
她看了一眼陆屿然,低声说:“——屿然,你做事,妈从来都放心,有什么事说清楚就好,今天正好你阮叔叔他们都在,如果可以的话,就把婚事也……”
“母亲。”
陆屿然打断了慕容明的话,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慕容明还想要说什么,陆屿然的视线却是落在了父陆正海的身上,他顿了顿,拉着慕容明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就直接落座在陆正海的边上,男人叠起两条长腿,姿态虽是慵懒,可浑身上下那种若无私有的气场,却是给人一种很直接的压迫力。
陆正海没有出声,搁在沙发边缘的手指轻轻的转动着指尖的一个银色小铁球,他以前出过车祸,手臂受过重伤,这些年来,一直都拿着这样的小玩意儿来促进自己手臂上的血液循环。
陆家这边的人竟然如此的淡定,阮家的人坐不住了,首先坐不住的就是阮歌卿,她这几天每天都有找陆屿然,可他不见自己,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前她觉得,他就算对自己再冷漠都好,可怎么样都会应付自己,她想着,就这样也够了,反正陆屿然就是这样的男人,她一定会嫁给他,错不了了。
可他突然冒出了一个温白霜不说,现在又出来了一个女明星,临都有谁不知道,没有陆屿然的同意,并不是谁都敢刊登这样的报道,摆明了就是在给那个女明星上位,还是他允许的。
阮歌卿眼眶红红的,艳丽的唇瓣抖了抖,再也忍不住,撕声反问:“你刚刚说的,什么是认真的?你对那个叫杨青的女明星是认真的?”
“陆屿然,这都快半个月了,你不见我,对我不闻不问,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么?你现在是要悔婚?”
阮歌卿的嗓音虽是透着嘶哑,可语气却格外的咄咄逼人,她等了陆屿然那么多年,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了,不管是尊严还是青春,可到了最后,却是不能够成为他的女人,那她还有什么好矜持的?
这到底是在陆家,秦秀见女儿情绪有些失控,连忙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她,“歌卿,你别说话,这不是有长辈在么?让长辈说吧。”
“妈……”
“行了,你坐下。”
阮天谕也不是省油的灯,心里清明着,他知道陆屿然这人城府极深,这段时间一直都折腾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再丢出一个杨青来,很自然的,就会让他们阮家乱了阵脚,主动找上门来,当然,他必定也会有后招。
今天他们不找上门来,大概就是他的寿宴。
他也就是想到了这些,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还是选在了今天主动登门,要求把事情说说清楚。
阮天谕知道,陆屿然拖延了那么多年的婚事,就是不肯结婚,可是他们阮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既然当年有让他们陆家点头订了婚,那么现在,他也有皇牌可以让他们陆家继续点头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我也想知道,屿然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这次是认真的?”阮天谕拉了拉身上的毛衣,脸色还算是平静。
陆屿然眸光沉稳,如同他身上的那种气场,眉宇间却是透着一份严肃的锋锐,他双手随意的搁置在自己的膝盖上,并没有夹着烟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己的膝盖,闻言,男人弯了弯唇,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既然今天阮叔叔你们都来了,那么我就把话说清楚了,我知道耽误了歌卿这么多年,我也有责任,本来我们陆家和你们阮家也是一般的商业联姻,既然我们在商场上有很多的合作,那么我愿意在商场上退步,算是我座位赔礼道歉的一点诚意。因为我想,除了这个,我也做不到别的。”
秦秀脸色一变,将情绪激动的女儿望自己的身后一扯,瞪着陆屿然,“你什么意思?不打算和我们歌卿结婚?你是要退婚?”
“在我心中,也谈不上是悔婚。”陆屿然伸出舌尖,轻轻的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男人精致的五官,在灯光的照射下,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性感到极致,可他说的话,每一个字却都锋利到了极致,“我其实私下不是一次和歌卿说过自己的立场。我并不爱她,和她结婚,耽误的是她一辈子的幸福,当然我也得承认,我的确是曾经想过,豪门联姻,需要什么感情来维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有没有感情都无所谓。不过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陆正海转动小铁球的动作一顿,蹙眉看向自己的儿子,“屿然,适可而止,不过就是一个小明星,你都已经37了,有些事情,自己拿主意也要拿的稳当一点不是?”
“父亲,如果是我不想结婚,我相信全世界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让我妥协。”
陆屿然眉目透着几分冷峻,他站起身来,似乎并不愿意说太多,其实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是很清楚的知道,他从来都不愿意和阮歌卿订婚,当年妥协,只是觉得,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是谁都无所谓,也是为了这个家,可是现在,他知道,是自己有了想要更用力去拥有的人。
阮天谕的脸色格外的难看,可现在到底是在陆家,他大概怎么都没有想到,陆屿然会来这么一招,破釜沉舟,他反倒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只是气得一张老脸都在颤抖,可又说不上一句话来。
慕容明见这个紧张又尴尬的局面,心里很是担忧,刚要站起身来说什么,阮天谕倒是放话了——
“好啊,我到底是老了,屿然,你的翅膀是硬了,你觉得在商场上丢点甜头给我,我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的女儿在我的心中也是很宝贝的。不过没有关系,你不想结婚,我们就不结,反正,我知道,你陆屿然一定会有来求着我的一天,不如好好想想你的爷爷。”
最后那句话,阮天谕说的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陆正海一眼,他冷哼一声,带着还不甘心的妻子,和一脸灰白之中,又透着深切的恨意的女儿,离开了陆家。
“胡闹!”
阮家的人一走,陆正海才有了情绪,他上了年纪,一动怒,脸色就格外的苍白,慕容明见丈夫情绪激动,连忙上前,拿着拐杖过去,扶着丈夫,低声说:“别动怒了,你注意自己的身体。”
陆正海皱了皱眉,看着陆屿然,“你和我说说,你的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始终都相信我自己的儿子,你不是一个18、9岁的毛头小伙子,做事还是凭借着一股冲动,我现在需要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你有想过你爷爷么?”
面对父亲的质问,陆屿然神色依旧是淡然的,一切都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沉声说:“我很抱歉没有提前和你们商量这件事。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不想结婚,你们也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愿意妥协的人。有些事情,迟早都是要做的,我现在只是提前了。”
“你是不是见过你爷爷了?”
“嗯。”
“你和他说过了什么?”
陆屿然沉吟了2秒钟,然后平静的说:“我告诉爷爷,我有了自己想要的,他支持我。”
陆正海也是个精明的人,不可能听不出来这弦外之音,想起那天在医院的一切,他后脑钝钝的痛着,伸手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肩胛骨,摆了摆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红颜祸水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我知道你也不小了,就如你刚刚说的那样,你不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你,但是有一句话我是一定要和你说清楚的——屿然,你知道我的个性,你想怎么样都行,但是如果危害大了陆家这个家庭,我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其他的,你看着办。”
他脑袋疼的厉害,让慕容明扶着自己上楼去休息。
慕容明叫来了佣人,先扶着陆正海上了楼,她到底是不放心,回来见陆屿然坐在客厅,沉默的抽烟,轻叹了一口气,慕容明上前,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屿然,你现在回家少,我也不知道你在外面是遇到了什么事,不过你也得和我说说,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喜欢的女人?不然带回家给我看看?”
陆屿然将半截烟丢进了烟灰缸里,温和的笑了笑,说:“母亲,放心,一切我都有数,时机到了,我会带过来给您看看,您先上楼去看看父亲吧。”
慕容明还要说什么,陆屿然的手机响了起来,慕容明这才眼瞎了嗓子眼里的话,又是叮嘱了几句让他小心之类的话,这才上了楼。
电话是温白霜打过来的。
陆屿然人站在车库边上,外套也没有穿,一手拉开了车门,弯腰坐进去,盯着“温白霜”那3个字好久,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这才接起来,不过他刚“喂”了一声,那头却是断了。
陆屿然发动引擎,回拨了过去,这次手机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他蹙眉,刚准备挂断,手机倒是通了,不过是时雨的声音,有些急促,背景似乎还有一些嘈杂的人声。
陆屿然直接就问:“温白霜呢?”
“陆先生,我们现在在外面呢,霜霜她就是喝了酒,然后有点醉了,我正准备带她回去。”时雨没好意思说,温白霜觉得那葡萄酒甜甜的味道很甜,多喝两杯,就趴下了。
醉了?
陆屿然打转方向盘,踩下油门,“刚刚是她打电话给我的?”
“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了通话的记录,那个,陆先生,那我现在送她去宿舍。”
“你喝酒了么?”
时雨,“……”
“在哪里?”
20分钟之后,陆屿然的车子停在了老城区的一条小路上,他一下车,就看到了对面那个小餐馆,因为玻璃是透明的,温白霜和时雨坐的位置就是靠窗的,这会儿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个趴在桌上的小丫头,身上的外套脱掉了挂在一旁,时雨在边上打电话,神色不是很好。
陆屿然自然是不关心时雨,他只是担心温白霜,关上了车门,就直接走了进去。
他气场很强,走进这样平民的小餐馆,似乎是有些格格不入,老板见了他,还一直嚷嚷着,这个人怎么就那么眼熟,但是又叫不出来是在哪里见过。
陆屿然直接走向了温白霜的那一桌,桌子上面零零散散的东西一大堆,一个酒瓶子歪倒在边上,时雨正好说了一句——
“我现在没空——”
一站起身来,就看到陆屿然来了,她神色有些尴尬,陆屿然只是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随意,他只带走温白霜。
时雨没有挂电话,指了指桌上属于温白霜的东西。
她听着手机那边的人不断的说着什么,看着陆屿然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这会儿却是十分细心的将温白霜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然后又拿着她的手机,放进了他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最后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动作轻柔的抱起了她,朝着门口走去。
说实话,时雨还是真的有点羡慕温白霜,却正好听到手机那边“喵”了一声,她语气更恶劣,“王八蛋,你敢动我的北方!”
……
温白霜这次喝多了,倒是挺乖的,陆屿然带着她,一路上,她似乎都没有闹腾,只是安静的躺在后车座里,陆屿然本来是带她去自己的公寓,但是一想她那点执拗的小脾气,最后还是开车到了她的宿舍楼。
门卫大叔认识他,十分客气的给开门。
陆屿然礼貌的说了谢谢,抱着温白霜上了楼,在她的口袋里面找到了感应卡,打开了门之后,刚进去,温白霜的手机响了起来,不过是调好的闹钟铃声,不知道这个时间点,她调了闹钟是做什么的,陆屿然拿出来摁掉,谁知道怀里的小丫头身体忽然一软,就要滑下去,陆屿然连忙伸手托住了她的细腰,这边拿着的手机,手指不小心触到了屏幕的短信一栏,立刻跳了进去,他扫了一眼,准备锁上手机的动作却是以顿——
她的短信还是挺干净的,所以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的几条短信,他一眼就看到了。
3条。
其中一条,就是他之前才发给她的,让她不要瞎想,在宿舍等着自己,她没有删掉,也许他可以想成是,她来不及。
可后面那2条呢?
这小丫头换过号码的,这两条信息,她竟然一直都保留着?
胸腔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的动荡着,然后感觉到了自己的血液也开始慢慢的流转,最后都冲到了自己的太阳穴里,陆屿然眸光一瞬间无比的灼热,他似乎是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一颗心跳动的很剧烈,这种感觉,37年的人生之中,从未有过。
他知道,这叫做激动。
他捏紧了机身,大概过了10秒之后,又将手机丢在了玄关处的柜台上,双手托着温白霜的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抵在了墙上,她依旧是闭着眼睛,不过因为刚刚陆屿然的动作,倒是有些要醒过来的迹象。
“唔……”
温白霜闷闷的哼了一声,伸手想要去拉扯自己的衣领。
陆屿然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很,那个念头就像带了魔性,不断的侵蚀着他的理智,他突然抬起头来,拇指时轻时重的摩挲着温白霜的下颌,不管她是否能够听到,他薄唇贴上去,气息粗重,低喘,“小骗子,说,喜不喜欢我陆屿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