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程立打来了一个电话,时间定在了三点,但没有去医院,去了城西的一家咖啡馆。
沈今禾倒是没有往深处去想,虽说顾知珩把程立的家庭暴力泄露出去了,
但她毕竟不是自己的妻子,犯不着这么紧张。
两点多的时候,钟周正好看见沈今禾从办公室里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串钥匙。
“你要去哪儿?”
她晃了晃手上的资料,“你去找程院长说一下,关于新产品的研究,还有,绿雅咖啡馆在城西的大致方位,你有没有听说过?”
钟周摇了下头,说道:“我们把车停在这里,他找你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应该是在忙,所以才会请假。”
“我陪你走一趟。”
钟周刚跟着她出去没多久,就被人找上门来,说他的那一批原料,有些不对劲。
沈今禾道:“那你先忙,我自己能搞定。”
钟周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便说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再聊。”
沈今禾朝他挥挥手,她今天穿了一身大红的大衣,长发盘起,迈着优雅的步伐往外走,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暖而又耀眼的气息。
离三点还有十分钟,沈今禾就到了,程立人却先一步来了。
她赶紧跑了过来,程立也跟着笑了起来。
程立不仅准时,还非常懂得规矩,他并没有叫外卖,而是让沈今禾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侍者将咖啡端上来。
沈今禾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将报告递了过去,“程院长,还望你指点。”
程立认真的观察着,偶尔还会询问沈今禾几个问题,末了才问道:“沈老师,您有没有把试验用的药物带来?”
“我没有。”沈今禾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已经检查过了,一切都很好,沈女士很细心,祝我们以后能有更好的配合。”
一边说,一边将那杯咖啡拿了起来。
沈今禾接过一杯,但只是抿了抿嘴,就是不吃。
办了正事,就这么走了,也不太好,随便聊了几句。
“沈女士,请问您跟云医是怎么回事?”
沈今禾用调羹搅拌了一下,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是朋友。”
“女朋友?”苏御轻笑一声。
“不是。”。
“那就好。”
有,有啥好的?
程立往前凑了凑,认真的对沈今禾说:“沈女士,我是真的很欣赏你,我要追你,就像是要嫁人一样,还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沈今禾打了个寒颤。
虽说他没有对她怎么样,算是给足了面子,但可能是看到他有家庭暴力,沈今禾心里还是挺不爽的。
她定了定神,开口道,“钟大夫,我已经有了钟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经营着一家小餐馆。”
没办法,只能用盾牌了。
程立似笑非笑地说道:“沈女士,俗话说得好,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钟周这种小白脸儿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你配得上更好的,地位更高。”
沈今禾很生气,但还是忍住了,道:“程院长说笑了,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程立摆了摆手,示意她随意,等她起身,才问:“你爸妈就不管你的婚事了?”
沈今禾心中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她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着转身离开。
她娘没了,爹还生不如死,她自然要自己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
程立望着沈今禾俏丽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他拿起刚才沈今禾喝的那一口,深深地嗅了嗅,眯着双眼,一脸享受的样子。
沈今禾把车开到了附近的一条马路上。
她推开了车门,有些不耐烦的将外套丢在了前面,这才坐了进去。
关上房门的时候,她透过车窗往外瞄了一眼,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刚要打开车门,躲在后面的人就跳了起来,一只手掐着她的喉咙,另一只手拿出一条沾满了乙醚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哇,哇!”
沈今禾使劲的踢着地面,想要挣脱,但渐渐的,她觉得头晕目眩,呼吸困难,最后,她闭上了双眼。
身后的男人终于松开了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用外套将她扛在肩上,将她从车上拽了下来。
沈今禾猛地张开了双眼,在一阵茫然之后,她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大的床铺上,身上的衣物还算完整,身上还盖着一条毯子,但浑身无力,连动个指头都有些吃力。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这里有厚重的窗帘,光线很暗。
她狠狠一咬舌头,剧痛让她恢复了几分力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她赶紧趴在床上,这才注意到是谁。
她猜测的没错,就是程立这个色狼。
可是,大白天的,他还真有那么大的胆子,将一个女孩子拐回家去?
程立一屁股坐到了病床边上,冲着她微微一笑。
“你醒来的速度,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沈今禾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作镇定的问到:“程院长,你要做什么?”
他抬起胖乎乎的大掌,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别管程局长了,喊我老公。”
沈今禾一阵反胃,“你这是在逗我吗?”
“亲爱的,我从不开玩笑。”这是啥?”
说完,他递给她一个方形的本子。
这是沈今禾的身份证!
只是上面写着陈今禾,而不是沈今禾。
那是陈成则的户籍,可他到现在都没有注销。
或许那张纸上并没有什么合法的证据,但沈今禾还是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陈成则,交给了那个疯子。
她那颗早已失去知觉的心脏,就好像有无数的虫子在钻来钻去,恐惧、恶心、无法自拔。
程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蛋,
“我爸爸已经把户口交给我了,我们马上就可以结婚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有一个健康的孩子了,我们的生活也会很幸福,这总比你在外面卖身要好吧?”
沈今禾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体会这种畸形的想法,“程立,你想多了,先不说这张身份证能不能用,就算能用,我也不可能跟你结婚。”
程立望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宠溺,就像对待一个无辜的孩子。
这样的目光,让沈今禾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程立是个善于观察人的人,从她一个微小的神情中,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
“是吗?我就说嘛,你肯定是个聪明人,我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所以,你应该多吃点补品。”
“营养剂?”。
他早就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医箱子,拉开一看,是一支五颜六色的药剂,以及一支针筒。
沈今禾很清楚母亲的实验室有多恐怖,当初她被抓住的时候,用的是乙醚,那是一种易碎的物质,过不了多久就会失效,但她现在浑身酸痛,浑身发软,这一切都是程立搞的鬼。
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美丽的黑色眸子里满是惊恐,程立在吞噬着她的惊恐,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他很享受这样的感受,女人越坚强,在恐惧中露出的脆弱就越有趣,也就越刺激。
“我这儿有二十四种药剂,有剧烈疼痛,有瘙痒,有灼热,有寒冷,你选择哪个?”
恶魔,这个男人就是恶魔!
“我...程院长,我好怕,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
程立眉毛一扬,“你这是怕了?你父亲跟我说过,你是个泼辣的人。”
果不其然,还是那个陈成则那个老王八蛋。
沈今禾笑眯眯的说:“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名气吧?她要是有多厉害,就不会跟着汪节一躲在小黑巷里了。”
这些都是别人说的,所以她才会这么说。
程立一听,也就释然了:“也是。”
“那你就不要用这些针头了,我好怕。”说到后面,她咬着嘴唇,一脸的无辜。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被吓得浑身发软,但程立却不一样。
他静静盯着她好一会,才从怀里掏出一颗淡黄的,“看在你听话的份上,奖励你一件可以让你全身都亢奋的东西。”
尼玛,这家伙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啊,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沈今禾看到他熟练的提取药剂,整个人都僵住了。
就在这时,程立的电话突然响起。
他嫌弃的蹙了蹙眉,将瓶子扔进了垃圾桶,用注射器将里面的液体倒了出来。
这是一个标准的小护士扎针方式。
她将棉签放在自己的手臂上,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她攥紧了拳头。
程立的电话还在不停地响起,一副只要他不接通,电话就会停下来的样子。
他讨厌被人打扰,最后干脆不干了,站起来接听。
沈今禾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打湿了。
她目送程立离开,还把房门给带上,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对危险的抵抗力远超常人,之前的恐惧让她的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现在反而恢复了一些力量。
然后,她就看见了床头的柜子上,放着她的包。
一咬牙,她撑着上身,伸手去接自己的包包。
程立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她的电话一直都在她的包里,并没有被关掉。
沈今禾连忙在通讯录上按下了最上面的那个数字。
手机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的心也越来越沉,她急切地哀求着,“顾知珩,快接听。”
电话打了七下,才被接通。
沈今禾都快哭了,“顾知珩。”
“是啊,怎么了?”他的嗓音清冷,让人安心。
“救救我吧!
那边突然响起了背景音乐的沙沙声,接着沈今禾就听见陈杨菱开口道:“知恒,你赶紧的,我们都在等你呢。”
沈今禾在人群中寻找着呼救的机会,然而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那个男子的回应。
“顾知珩,顾知珩!”
那边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沈今禾拿着电话,整个人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