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禾离开了医院,叫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去幼儿园。
同一时间,郭邵中打来了一个电话,是顾知珩打来的。
“知珩,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顾知珩握紧了电话,手背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
“怎么样?”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沙哑,还有些颤抖。
“不是。”。
这个答案,在顾知珩的预料之中,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失落。
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在钟玉成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沈今禾已经去世了,尸骨无存,要么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要么跟她长得很相似。
郭邵中见顾知珩没有回答,继续道:“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顾知珩再次急了:“什么?”
郭邵中低声道,顾知珩脸色一沉。
院子里种着很多的栀子花,现在正值开花的时候,香气四溢。
裴寒在花丛下相迎,男子面如冠玉,眉目如画,眸色如水,似含着点点星辉。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裴寒的手,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肩上。
“当日在宴会上,我见过你。”
“哦?这里人多眼杂,你竟然还能发现我。”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说完,他又摘了一枝栀子,别在了她的发间。
沈今禾笑眯眯的抚摸了一下,然后将手中的一包牙刷递了过去。
“我要你检查一下。”
“谁的?”
“不清楚。
裴寒诧异的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沈今禾说完后,裴寒就开始数落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这段时间挺忙碌的,还有詹老师,肯定也被不少人看在眼里。”
“不管多忙,我都会帮忙的。是不是要去见詹老师?”
沈今禾犹豫了一下,道:“我以谁的名义?”
“是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詹明宏开口道:“裴寒,你家有人来了?”
沈今禾歪着脑袋,看着满是花朵的脸庞。
詹老师吓了一跳,手中的食物掉在了地上,如果不是他扶着一棵大树,他自己都要摔倒了。
“欣白。”
沈今禾换了一张脸,看起来和沈欣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一身黑色劲装和白色长裤。
沈今禾眼眶有些湿润,虽然已经过去四年了,但她和詹教授之间的那种天然的亲切感,却是怎么也无法消除的。
詹老师擦了擦眼角,这才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沈欣白,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少女。
他还以为是沈今禾呢,但仔细一回想,沈今禾早在几年前就死了。
但细看之下,又觉得不太一样。
裴寒忙道:“老师,这位是我一个同学,刚从米国YL学院走出来,主修的是生物医学。”
詹明宏目光在沈今禾身上转了一圈,轻轻颔首,“应该是你的女友,到了结婚的时候。”
裴寒脸微红,“没有啊,就是单纯的同学关系。”
詹明宏瞥了一眼他鬓角的茉莉花,轻声道:“想要开出一朵鲜花,就要把它折断,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好好把握现在的人,不要等到时间过去了,你再后悔。”
说着,他就慢悠悠的走了。
沈今禾怔怔的看着他,像是被迷住了一般。
“咳咳”裴寒清了清嗓子,道:“现在的老师不是搞科研的,而是搞诗歌的。”
“可能是我想多了。话说回来,你跟了老师那么多年,你可清楚,他是怎么一直单身的?”
裴寒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他应该是个单身汉。不过,老师说的没错,我也到了结婚的时候了,今今,就让我有个机会,好好养着你,行不行?“……”
沈今禾睁大了双眼,完全没有料到裴寒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裴寒,莫要说笑,如今的我,对婚事并不感兴趣。”
“干嘛?还是说,你心中还有一个顾知珩?”
沈今禾不太享受他这样强势的提问方式,正要开口,突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着顾知珩三个字。
沈今禾注意到裴寒的视线,便挂断了手机。
对于顾知珩,她是真的无话可说。
“裴寒,此事不关他的事,是我的错。”
电话再次响起,顾知珩一副沈今禾不接电话,他就会继续打电话的样子。
沈今禾嫌弃的将电话调成了静音,随手丢进了自己的背包。
“顾知珩?”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
“是他。”沈今禾点点头。
“看来他对你还是有想法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第一次见到一个长得很像她爱人的女子,自然会想要试探一下。”
“今今。你还要回去么?”
兜兜转转,终于回到了正题上。
沈今禾皱眉,“裴寒,既然如此,我当年何必大费周章的走?”
裴寒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在这片花海中,显得格外的纯净。
“这倒也是,抱歉。”
“我这两天要走了,估计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你们可以去美国玩啊。”
“那钟家?”钟流川道。
“他们管不着。”
“怎么样?”
裴寒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上面显示的是温泉山庄她和顾知珩的合影,好像是从视频中截出来的。
她用自己的语气,为顾知珩辩解,证实了他们在一起,而这个男人,不过是不小心进来的。
裴寒将手中的茉莉花一朵一朵的撕碎,“钟家人一定会趁此时机,不会让你离开的。”
沈今禾摇了摇头,“这需要双方的合作,别说是顾知珩了,就算是我,也不可能。”
“你似乎很看好他?”
沈今禾心里很不是滋味,裴寒对她的帮助,她是很感谢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要因为他的救命之恩,而对他百依百顺。
或许是她想多了,裴寒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我走了,麻烦你帮我把牙刷弄好。”
裴寒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道了一声歉,便将人给请了出来。
地上那些被他扯下来的栀子花,安静地留在那里,直到被夕阳映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