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话用到任平生爹娘的身上太贴切了!
两口子实在是吃不下去,但是没办法,不吃就是饿,吃了就不饿!
以前没有钱的时候也是这样儿,吃着还挺香,现如今突然没有了往常五六个菜的饭菜,吃起来咸菜就好像嚼蜡一样!没味儿。
一天,受不了了,当天晚上两口子就去找任平生的叔叔婶婶去了,想让自己的叔叔婶婶劝劝任平生。
“兄弟啊,你去吧,你们两口子去劝劝平生吧,这孩子好像,好像是有点儿疯了……”
“真的,真的,今天都跟我们……”
一听自己大哥大嫂这么说自己的侄子,这任平生的叔叔心里也着急了!
急急忙忙的就过来了。
任平生正在屋里嗑着瓜子儿点着蜡烛看着小说儿。
又弄了一炕的瓜子儿皮儿,叔叔婶婶一过来,任平生一看还急忙很开心的打招呼。
“叔叔,婶婶,你们怎么来了啊!哈哈哈哈,坐坐,坐,爹娘,你们还站着干嘛啊,赶紧给我叔叔沏茶啊!”
任平生跟自己爹说着话,他爹没动。
“唉?爹,我叔来了,你不给沏茶,那怎么行啊!我去,我去沏茶。”
说着就要从炕上下来。
“不是,不是,儿子,你忘了啊,你把茶壶给摔了!”
这么一提醒,任平生想起来了,还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笑着。
“哦~对对对,哈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我给摔了,你们两个吵架嘛!哈哈,我摔了,摔了,哈哈哈哈哈哈……摔了就摔了吧,叔,那……你嗑瓜子儿,嗑瓜子儿,来!给,瓜子儿……”
这时候的任平生知道自己爹娘让自己的叔叔婶婶过来干什么,他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这越克制,越显得不正常!越显得自己好像在崩溃变疯的边缘左右摇摆!
婶婶一看就觉得自己的侄儿不对劲儿,捂着嘴就哭着出去了!
“唉?我婶婶怎么了啊!怎么哭了啊!这……”
“平生啊,我得侄儿啊,你怎么了?”
当叔叔的硬忍着心疼自己侄子的疼爱问着任平生。
任平生瞪了一眼自己的爹娘,然后就又赶紧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脾气。
“没事儿啊,我没事儿,叔,你们不用担心,你让我婶儿也别担心,我没事儿,我这样挺好的,明天我还去捕鱼去,嘿嘿,河边儿只有水的声音和风的声音,还有虫儿的声音鸟儿的声音,可好听了,我可喜欢了。”
“平生啊,明天你还去叔叔那吧,行吗?不,今晚就跟叔叔走,叔叔婶婶就是来接你了,行吗?”
“不,叔!不!我不去,我不去,是我爹娘让你跟我婶儿来的吧,我不去,我不干活儿,我也不跑腿儿,我什么也不干,我说了,我要捕鱼!我夏天捕鱼,冬天我就抓兔子打猎,我春天我就挖野菜,秋天我就去地里捡粮食,白天我就出去玩儿,晚上我就睡觉,饿了我就吃,我吃烤鱼我吃野菜,我吃兔子,渴了我就喝水,我喝露水,喝河水,我喝雨水,我再饿我在吃,我吃,我吃,对,我吃瓜子儿,我吃瓜子儿,哈哈哈哈哈哈!吃瓜子儿……”
说着就大把大把的往自己嘴里塞瓜子儿,瓜子儿带着瓜子儿皮儿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着,然后大口大口嗯嚼着!
“哈哈哈哈,我吃瓜子儿我饿不着,你放心吧叔我饿不着!哈哈哈哈!”
然后就开始像是吃美食一般,贪婪的的嚼着瓜子儿,一脸的享受。
现在的任平生,疯与不疯左右徘徊,也就一瞬间的事儿,就彻底的崩溃了!
任平生叔叔起身就走!
任平生还在嚼着瓜子儿。
“好吃,好吃,唉?叔走啊?慢点儿啊,慢点儿啊叔我就不送你了啊,哈哈……”
任平生爹娘急忙出去问着自己的弟弟!
“唉,老弟我不是让你劝平生呢嘛!你怎么……”
“来来来,哥,我跟你说啊,你得这么着!”
任平生他叔招手儿让自己哥哥离近点儿,自己哥哥刚一靠近。
“啪!”一个大嘴巴就抽他哥哥脸上了,都不等这哥哥反应过来,直接就过来一个大嘴巴抽自己嫂子脸上了!
“啪!”一人一个大嘴巴!
“平生这样,是你们逼得!你们要是想让孩子好,别再打扰他刺激他了!”
任平生叔叔说完拉着自己的媳妇儿转身就走。
回家了。
任平生也发现自己这样不对劲儿了,从嘴里抠着瓜子,往外吐着!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吃瓜子。
琢磨着琢磨着就哭了起来。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
爹娘也不敢过来再打扰了,老老实实的回了屋里。
“不行啊,这几天别打扰儿子,我弟弟说的对,不能再刺激他了,不能再刺激了。”
“嗯,咱俩都注意点儿吧,别刺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任平生每天就过着这样的生活,自己的叔叔婶婶每回都在自己家门口等着任平生,不进家门儿,也不跟自己哥哥嫂子见面儿,就是看见自己侄子就让自己侄子去自己家里住着。
每回任平生都拒绝,无论怎么样,绝对不会再干活儿呢,也不挣钱!
婶婶心疼的看着自己以前打扮的光鲜亮丽的侄子,现在身上也散发着腥臭味儿,心疼的拉着任平生的手。
“侄儿啊,你听婶婶的,婶婶不让你干活儿,婶婶养你,行吗?你跟婶婶回家,跟婶婶作伴儿,没事儿婶婶给你做饭你给婶婶打下手行吗?就跟以前一样,行吗?我的儿啊!”
“不了婶婶,你们是叔叔婶婶,不是爹娘,这不是你们的事儿,你们就别管我了我最近这段时间心里挺舒服的!挺痛快的,我也挺喜欢这样的。”
时间一长,大家也就都知道这任平生的事儿了,有一段时间这任平生的爹娘都不好意思出门儿,害怕乡亲们问他家儿子任平生这是怎么了,不知道怎么说。
但是这种炸裂性的新闻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一传十,十传百没有半个月,这新磊城街头巷尾的老头儿老太太们就都知道了。
同时,这事儿,也传到了那些亲戚们的耳朵里。
尤其是那位曾经给任平生当指路明灯的那位。
种地的庄稼汉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