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转身慌乱的往门口逃去,生怕对方改变主意,跑到那大门口,一只脚刚迈进去,
“嘭”!
又一声枪响,那仆人只觉后背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下,并不怎么疼,只是这另一只脚却怎么也迈不动,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了,他低头一瞧,只见自己前胸位置噗噗冒着血,这是被子弹打穿了,他艰难的回过身,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隐约看到刚那光头兵手里好像举着一把枪,
“你……”
再说不出第二个字来,人跟面条一样瘫倒地上,就这么没了。
“哼,蠢货!”
光头兵骂咧一声,嘴里冷笑,就跟杀一畜生一样,浑然不在意,手里拿着枪,对着一边的一众村民道:
“来,你们有谁要不愿意拉大炮,我啊不为难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徐福贵等人哪里敢说一个不字,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杀人,刚还活蹦乱跳的,这会就见阎王爷去了,这些光头兵真是比土匪还蛮横。
等了有五六秒,见人都没动静,光头兵得意道:
“既然都不吱声,我就当你们是同意拉大炮了,那就别愣着了,赶紧的,都过去给我干活,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们,要是敢给我偷懒,或者想半路逃跑,哼哼,瞧见门口那家伙没有?人就是你们的下场,过去给我拉炮!”
众人不敢反抗,忙过去给拉大炮去,今儿个这心情可真是跟过山车一般,刚还想着等粮食入仓去店里买点肉、糖果,高高兴兴回家跟家人团聚,这转眼之间却被光头兵抓了壮丁去拉大炮,那可是要上战场的,哪里还能有得活。
车队就这么上路了,一路走走停停,货物也是越来越多,都是被这些光头兵烧杀抢掠夺来的,说他们是土匪,都是对土匪的侮辱,人土匪干坏事,怎么着也是光明正大,这事就是我干的,不会赖账,直来直去。
可这帮兵痞呢?穿着光鲜,人五人六的,打着打仗的幌子,却干着比土匪流氓更加恶劣的龌龊勾当,这是当了婊子还要立个贞节牌坊,你说可恨不可恨吧。
货物多了,总得有人来拉,所以啊,这一路上也是不停的有人员加进来,同样是被这些光头兵给抓的壮丁,队伍也是越来越长,当然也有想过逃跑的,不过在亲眼目睹被打死几人后,大家都放弃了逃跑的心思,老老实实给人拉大炮。
夜!
荒郊野外一处营地,他们这些被抓来的壮丁被控制在一小块区域,四周有光头兵把守着,大家相熟的就这么三三两两凑一块,都是默不作声,死气沉沉的,而不远处那支棱起来的几顶帐篷里,叫嚷声,碰杯声,还有女人放浪的笑声从里头传出来,
“来,喝……再干一个……大爷,你可真厉害,哎呀,讨厌,别摸人家胸了……”
徐福贵、良满仓等十多个徐家川的村民,也是坐在一边角落,就那么席地而坐着,这会脸上哪有先前去县城的喜悦,都是耷拉着脑袋,一副绝望神情。
有村民实在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良满仓道:
“哭什么哭?哭有什么用,别再把那些土匪招来。”
村民哽咽着道:
“满仓,我……我实在扛不住了,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要死了,他们可怎么办,我……”
“这里谁没老婆孩子?”良满仓道:
“就因为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更要坚强一点,你就是把眼睛哭瞎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徐福贵一边宽慰着村民,边道:
“满仓说得对,只要把命留着,我想咱还是有机会逃脱的。”
一个村民低声道:“福贵,咱……咱真能逃掉,回到徐家川嘛?”
“这我不敢打包票”,徐福贵如实道:
“关键现在咱也没别的办法,咱先老老实实给人拉大炮,这些光头兵一时半会也不会为难咱,你说要是把我们都杀了,谁来拉炮,谁来拉这些粮食?所以啊,咱就等着,兴许后面就有机会逃脱,咱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另一个村民苦着脸,道:
“这谈何容易啊,你们看看这外围,这些光头兵时时刻刻对咱警戒着,手里还有枪,哪里逃得了,咱这走了有一个礼拜左右了吧?现在怕是都出省了。”
良满仓道:
“只要命留着,肯定有机会的,先别说了,都躺下歇会吧,明儿个还得拉大炮呢。”
这七八天是风餐露宿的,吃得也是干巴巴的大饼子,一天就那么一张,这些光头兵要不是怕你们饿肚子没力气拉炮拉车,估计连这一张饼子也不会给你。
几人都是叹口气,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别无他法,就那么躺地上休息,好在眼下天气不算太冷,不然更得遭罪,徐福贵仰躺着,看着头顶上的万千星星,在无尽的夜空里闪烁着,不过这会他是一点没观赏的心情,离家一个多礼拜,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他爹娘、家珍肯定都担心死了,福气幸亏当天没跟着来,有福气和长根在家里,他多少还能放心一些,心里又满是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听福气的叮嘱,好好在徐家川待着,跑县城来干嘛,现在倒好,钱没挣着,搞不好要把命给丢了,就这么在患得患失当中,抵不住疲惫,倦意袭来,沉沉睡去……
时间来到凌晨一点多,整个营地都是静悄悄的,一边生着的几处篝火,这会也熄灭了,外围看守壮丁的一些个光头兵也是直接坐地上睡着了,鼾声四起,另几个虽守卫着,但也是直打哈欠,站着身子都是摇摇晃晃,眼皮子直打架。
头顶上一抹阴云遮住了那悬挂天际的半轮残月,营地也起风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道黑影出现在了营地里一顶帐篷外,黑影猫着身子四周查探下,见无异样,迅速钻入帐篷里,里面阴暗暗的,但还是能模糊看到摆放得是一摞摞的箱子,把整个帐篷都放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