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英也是雷霆震怒,因为这其中还死了两个驻港的外国副领事夫人,要彻查此事,结果这些个帮派的头头可就遭殃了,一个不留,全都被驱逐出了港岛,自然也包括13J,龙头葛智雄,连着下面几位‘重臣’,全上了黑名单,只能逃往老澳避难,帮派刚安稳一阵子,却又是因为群龙无首,成一盘散沙了,
这就给了下面人员出头的机会,易中自然是其中之一,他的主要对手就是二路元帅陈青华的得意门生‘大佬尤’,不过人眼下顶多就是一尤仔,还没成气候,
易中这边加上由徐福气扶持着,不差钱,哪个时代都一样,千万别讲什么义气、忠心、朋友,靠不住的,更何况下面这种乌烟瘴气的帮派,就更别扯这些了,
有钱就是爷,加上易中本身在帮派的名声和号召力,在冲突发生半年后,九龙半岛石硖尾、油尖旺区已是成为他易中的地盘,在此地界,他只要跺一跺脚,没人敢吭一声。
吕勒之前在冲突中表现突出,其背后又有新义按的支持,所以在处理日常的帮派纷争和冲突时,基本不需要费什么力,而且省时省力,效率极高,得到了上面的赏识,半年后荣升为新界区的总华探长,这比后世的当选时间,提前了整整三年多。
有人欢喜有人愁!
林赞他大舅家的大儿子,也就是他表哥,王铭,可就遭殃了,其实他是受了无妄之灾,因为之前的冲突,卫生署也成了上面的调查对象,结果呢,把人私下兜售药品的事儿给抖漏了出来,人当即被开除了,成了一无业游民,这也就罢了,外面新开的药房,卖的药品主要就是从卫生暑这边拿的,眼下没了货,那还开什么药房,半年不到,药房也歇了。
林赞这又失业了,只能跟着张强一块混,两人如今在尖沙咀这边的戏院门口当黄牛,倒腾戏院票,眼个这个年代,人们夜晚最主要的消遣活动便是到戏院看戏,而戏院的“看场权”以及倒票卖票的黄牛是很赚钱的,当然了这口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有利益地方,那肯定就有江湖,少不了冲突,这么大一香馍馍,各大帮派也是趋之若鹜扎堆进来,想要分得一杯羹。
这会两人蹲在一角落位置,张强指着前头几处三三两两凑在一块的人群,道:
“林赞,你看啊,那是粤东帮的,那是13J的,那边是三合的,还有……这些人可别去招惹,也别跟他们去抢生意,要惹恼他们,咱可没好果子吃。”
张强自从先前辞了码头的工作后,就干起了倒卖戏院票的活,这行虽然风险大,但利润也很可观,半年下来没少赚,比之前在码头强多了,对这一行也比较了解。
林赞道:“阿强,咱手里票本就不多,这不能惹,那不能招的,那卖给谁去啊?”
“现在有钱人都跑来戏院看戏,票不愁卖”,张强道:
“最关键你得想办法搞到票,转手一卖,之前咱在码头累死累活的扛包,干个几天的工资,还不如这一张票卖个差价挣得多。”
林赞道:“阿强,那你手里的票是哪里来的?”
“像咱只能用笨法子”,张强道:
“戏院每日开售,就去排队买了,要么从别人手里买过来,不过价格肯定比戏院出售的要高,回头再卖给他人,但还是有得赚的。
你像这些帮派人员,在各戏院内部都有关系,能拿到票,回头一倒卖,那挣得才叫多。”
“我现在是发现了”,林赞叹口气道:
“这做个混混、地痞好像蛮吃香的,你看我家住的九龙城寨,每家每户到了月底就要上交人一笔保护费,这些帮派还开着自己的烟馆、妓馆、赌坊,这钱挣得,跟流水进自家家门一样,太容易了,再瞅瞅咱,日子过得苦苦巴,真是没天理了,哎,阿强,你有没有想过加入帮派啊?”
张强看着林赞,道:“你不会有这想法吧?”
“你别说,还真有!”
张强道:
“这里头的道道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别光看这些人挣钱,但这些帮派为了争夺地盘,隔三差五打架干仗,死个人太正常了,你说你要加入进去,你林赞会什么呀?能打能杀?就是在最底层待着,基本都是当炮灰的存在,打架你得上,捞钱的事儿绝对没你份,搞不好啊最后还得把小命给弄丢了。
我和你都不是吃这口饭的,再说了,你家老子要知道你敢加入帮派,不得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你家不是开着药房嘛,还是好好打理着吧。”
“别提这茬了!”
林赞道:
“那也不是我家开的,我大舅家开的,我搁那边上班,纯粹一免费劳动力,挣得还没码头多,要不是我老子要求,我早就不干了,现在好了,药店也拿不到药,这店现在也黄了,以后我就跟你干黄牛,倒腾票了。”
两人说着,戏院门口这时来了些客人,张强起身,招呼着,
“走吧,来客了,去兜售兜售票!”
不少他们的‘同行’,也都是一拥的围了上去。
同一时间,一辆轿车缓缓驶到戏院门口,停好,潘炮把车子熄火,下了车,来到后车门,将车门打开,王定一身西装从后座下来,两人正要往戏院里面去。
潘炮视线往远处的人群随意瞟了眼,便发现了情况,
“嗯?”
“怎么了?”
潘炮道:“老板,你看那俩是谁?”
王定顺着人手指所指方向看去,看到了挤在人群里的林赞、张强两人,稍有疑惑,道:
“这两人在这干嘛?买票嘛?”
“我看不像”,潘炮道:“倒像是卖票的,搁这倒腾票,当黄牛呢!”
“呵!”
王定语气不屑道:“当初我让林赞来我商行当管事,就是坐个办公室,什么也不用干,人清高,偏偏不愿意,现在却跑来这当黄牛,真特么有受虐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