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哲抱着宋唯,身体紧紧贴合着,躺倒在床上。
余韵还未彻底消退。
他觉得身体很怪异,像是累,像是爽,肢体像是要消失了一样,不受控制,却很重。
只有心脏跳的很快。
宋唯咬他的耳朵,牙齿很尖锐,咬的很用力,似乎是咬出血了,就开始t。
穆哲失神的盯着天花板。
好神奇。
他想。
肌肤相亲都没能消除的恐惧,却因为宋唯几句称得上是发疯的话给安抚了。
共死吗?
穆哲教宋唯,唠唠叨叨教了那么多,教他怎么爱去,怎么自爱,怎么生活,把一只惊恐无助的小兽,教成了一只慵懒晒太阳的能随时变身猛虎的小猫咪。
现在,这只小猫咪,没有去展示那些爱,没有去复述那些相处的细节,那些饱含着温情的点点滴滴。他只是咬着你,舔舐着你的皮肤,却莫名的,抚平了伤痛。
就好像在说,雄主,你不信任我们一路走来的全部经历,我也不用那些你所怀疑的过去来劝你,我们就死在一处,哪怕你不信任我,我们死在一处就够了。你不信任我,我也和你死在一处。
可是,还不能死啊。
那要怎么办呢。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要让这个教了八百遍“好好活着”,却还是张口闭口“我要和你死在一处”的宋哭哭好好活着,要带他去渔港潜水钓鱼摸珍珠,去花海里晒太阳,去爬山,去自由的飞翔。
要好好经历了这些,才能讨论“死”的问题啊。
穆哲逐渐平静了下来,摸了摸宋唯汗津津的后背。
心下思绪万千。
不论如今是不是生活在总军部的监视之中,不论自己是不是总军部下一个研究对象,不论以前,不论以后,只谈现在。
只谈当下。
必须好好活下去的当下。
当下并没有危机,当下的生活幸福美满,当下要紧的事是分公司开业,依照计划,分公司能自主运营后,要带宋唯去度蜜月。
什么是真实,什么才值得信任。
无法战胜心里的恐惧,让恐惧的黑雾肆意蔓延,玷污了原本视为幸福的过往,否认了努力战胜磨难的曾经,这才是虚假,是懦弱,是不信任。
既然抱有怀疑,那就向前逼近。
要么,去证实身边的一切不值得信任。
要么,去证实一片枯叶,哪怕落进波涛汹涌的海水,哪怕被卷入浊流狂涌的旋涡,他依旧能搏一片生存之地。
“我这几天情绪不好。”穆哲亲吻着宋唯的眉眼,把他死死勒进怀里,嗓子发干,“是不是对你不好。”
听穆哲终于愿意沟通了,宋唯立刻撑起身子,直视他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久,才终于开口,委屈巴巴的控诉,“你总弄疼我,听不见我求饶,你会发呆,忽视我。”
穆哲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这会儿道歉,未免太混账了。
宋唯也没有给他道歉的机会,俯身趴在他胸口,声音隔着皮肉,震在砰砰乱跳的心脏上,“不过这样不是不好,你没有对我不好,你特别好。你不信任也不会擅自质疑,你连无助的时候,都不会生气,也没有对谁动过手。”
“你特别好,我很想亲亲你。”
明明每天都在亲。
穆哲抱紧宋唯,摸摸他的脑袋,又捏捏他的耳朵,“宋哭哭,不是我特别好,是你只能看见我的好,你昏头了啊宋哭哭。”
宋唯的嘴,大多数时候,只有就事论事的时候有条理,能在特定情境下说出夸赞示爱的话,其实已经不得了了。
刚刚情绪波动一场,脑袋胀着说了许多,猛然被穆哲这么一反驳,愣着接不上话来,沉默几秒,又撑着床板爬起身,盯着穆哲犟嘴,“不是,你特别好,我没有昏头,谁说过你不好?”
“……”怎么还凶起来了,穆哲被他唬的愣了几秒,偏头闷笑出声。
宋唯顿时急眼了,俩手掰着他脑袋,“雄主。”
“亲一口。”穆哲凑上去堵他的嘴,“雄主满血复活了,宋哭哭想雄主陪你做点儿什么?”
可以亲亲,可以抱抱,可以把窗帘拉开一起看晚风吹动后院荒芜的野草,可以打两局游戏,顺便聊聊这两天因为雄主情绪不好没来得及分享的生活琐碎,一块儿骂骂白显也好,今天是个重要节点,破例说两声违心话不打紧。
宋唯什么要求也没提,真的就只是单纯让穆哲陪着他。
一大坨,重的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压在穆哲身上,脸埋在穆哲脖子上吸一会儿,再侧耳听一会儿穆哲的心跳。
穆哲被他压的呼吸不畅,就会抱着他侧躺下去,对视时就会开始亲。
断断续续的,连对话都少有,穆哲在空荡寂静的房间里,学着宋唯的样子,去嗅宋唯的味道,去听宋唯的心跳,感受宋唯呼吸的气息。
“宋哭哭。”夜幕笼罩,寒风透过没有关紧的窗户渗进房间,穆哲搂紧宋唯,感受着两具身体重叠的心跳,“我有没有说过,我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的爱你。”
爱到我不想再听见,你说那些生生死死的话。
我会努力,活的比你久一点。
我的肋骨不会插进你的心脏,哪怕有一天我站在了虫族的对立面,哪怕一切幸福终归于泡影,哪怕身处死亡的前奏,我也会记得,有一个总是眼眶红红的宋哭哭,再等一个缠.绵的亲吻,等一个胸腔贴合的拥抱。
不就是活着吗?好好活着。
我既然要求了你,自己又怎么能不做到呢?
“雄主。”宋唯额头抵着穆哲的额头。
“嗯?”穆哲轻轻撞他,看他纤长的睫毛被撞的颤颤的抖。
“雄主。”宋唯又贴上来,“雄主?”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穆哲笑他,“我知道你,你喊雄主,就是在说爱我,就和你每次说要吃了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