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等林小钱卖完所有烤鸭，店里也没了客人，芸姑适时带着柳生和小瞳上门。
先是给众人奉上谢礼， 又让柳生为昨日的鲁莽道了歉。
柳生此时有些神魂未定，精神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连道歉也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芸姑示意小瞳关上餐馆的门，接着说了一句话：“天师所的根已经烂透了。”
见林小钱几人一脸疑惑，扯了扯嘴角，说道：“我猜诸位肯定来自在深山中闭关不出的隐士家族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家里的长辈说起过天师所的历史。”
林小钱他们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对天师所一无所知，更不要说天师所的历史。
于是找了理由，比如家里长辈不让我们过问天师所相关事宜云云，让芸姑讲起了天师所的历史。
芸姑叹息一声，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世界自古以来就有妖魔鬼怪的存在，妖魔鬼怪祸世，人类便期盼有人能降妖除魔，于是就出现了压制它们的人，便是天师。
天师一脉在人类的期盼和信仰中产生，修炼得道，斩妖除魔，又为世人所敬，循环往复，绵延不绝。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天师的，也是需要修炼的根骨的，就和修仙世界的灵根差不多，所以能成为天师的人还是比较稀少的。
久而久之，天师们便凑在一起建立了天师所，方便大家联系，沟通交流。
所以天师所也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一个机构，成立的目的也是为了降妖除魔，拯救天下苍生。
无论朝代如何更替，天师所依旧存在，也和历代朝廷多有联系，作为降妖除魔的正面官方机构数千年屹立不倒。
可是现在天师所出事了！
因为新的国家，新的秩序产生了！
这本没有什么，天师所经历过太多的朝代更迭了，一个新的朝代而已，和天师所关系不大。
但关键在于，这个新的国家很特别，不像以往的朝代那样信奉鬼神，而是更信仰科学。
随着工业的发展，大片土地被工厂占有，精怪被这些坚硬冰冷的大机器所吓到，逐渐躲进深山老林里，再也不露面。
工业化的便利，加上国家领导层治理有方，人口也在迅速增长，人类的幸福指数也在增高，连怨鬼都少了很多，以至于人们不再相信鬼怪的存在。
没有鬼怪，天师所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这是天师所不愿意看到的。
要知道以往的朝代对天师所的崇敬程度极其高，天师所是被朝廷和天下人所供奉，追捧的。
现在大家都去崇尚科学，建造更强大的武器，相信通过科学建造出的武器能保护自己，这就触及到了天师所的利益。
新国家建立伊始还好，可逐渐发展起来之后，天师们突然发现，自己的修为越来越难增长了，以前修炼一个月，自己的修为是肉眼可见的有长进，现在闭关半年，修为纹丝不动。
在修仙世界生活近千年的墨影听到这里一下就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修炼方法和修仙世界的修炼方法竟然截然不同。
天师是伴随着妖魔鬼怪的存在而产生的，铲妖除魔会获得人类的信仰，天师其实是靠这些玄乎的信仰才能修炼的。
人类对鬼怪的惧怕和对天师的信赖是这个世界的天师能够修炼的关键。
当人们不再相信这世界有鬼怪，觉得天师是一群打着降妖除魔的幌子去招摇撞骗的骗子，久而久之，天师们没了信仰，无法修炼，天师一脉将很快在这个世界销声匿迹。
这个世界的天师不是傻子，他们自然也发现了导致他们无法修炼的根本原因。
面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天师所会做些什么避祸？墨影似乎已经猜到一些了。
紧接着芸姑说的话，证实了他心中所想。
“为了应对这种灾难，天师所的一些人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没有鬼怪那就自己创造鬼怪，然后放任它们在人间闹事，再派天师去解决鬼怪，人们自然就又相信鬼怪的存在了，然后继续信赖天师。这也是现在，国家四处都有闹鬼之事的原因。”说到这里，芸姑神色极其复杂。
林小钱听到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对天师所的想法是，理解但不赞同。
毕竟，传承千年的天师马上要断绝了，想办法维持天师一脉的存续无可厚非，只是这种办法过于恶毒，对那些无辜的普通人来说是无妄之灾。
“当然，也有许多天师是坚决不同意的，他们觉得上天断不会那么绝情，让天师一脉从此消失。肯定有其他办法让天师传承继续存续下去。只是他们找寻了许久有也没有找到办法，更阻拦不住越来越多人想要养鬼的念头，那些人看不惯这种做法便脱离天师所，隐居山林，不再过问世事，只一心寻求维持天师传承的办法。”
这也是，有许多隐世家族早早归隐山林，闭门不出，也不管四处闹鬼的原因。
说到这里，芸姑看了林小钱她们一眼，俨然把他们当成隐世天师的子辈。
芸姑继续说道：“新国家建立不易，经历了许多年的战争，现在也还没有站稳脚跟。外国人一直暗暗瞧着，想伺机在这个国家身上撕下一口肉，现在还真让他们找到机会。”
到了这里，林小钱几人也明白了，倭国就是发现了天师在偷偷养鬼祸世，便在其中浑水摸鱼，钻空子。
难怪，倭国在本国土地上养恶鬼这么大的动静，天师所难道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吗？何况芸姑已经上报了。
天师所的天师也不算少，又不是瞎子，难道只有芸姑一个人发现倭国法师的所作所为吗？
恐怕也察觉到了吧，只是，养鬼之事本就符合他们本来的意愿。
更何况，天师所的天师都很傲气，瞧不上倭国这种小国兼手下败将的那些手段。
以为那小国就是战败后心有不甘，想要扰乱这个新国家的秩序，给这个新国家添点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