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然没有理会滕飞的挑衅,对于他来说,滕飞现在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他的生死,全凭自己一念之间。他看都没看滕飞一眼,径直走到高寒身边,仔细检查他的伤势。
「没事吧?」高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高寒摇摇头,脸色苍白,却强撑着一抹笑意:「小伤,死不了。」
高然眉头微皱,他知道高寒是在逞强,这小子从小就倔,受了委屈也不肯说。他伸手在高寒的伤口处轻轻按压了几下,疼得高寒倒吸一口凉气。
「嘶……你轻点!」
高然冷哼一声:「活该,谁让你逞强的?」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高寒苦笑着说,「再说了,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争取时间吗?」
高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撒在高寒的伤口上。药粉一接触到伤口,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高寒差点晕过去。
「你小子,下手真狠!」高寒咬牙切齿地说。
「疼就对了,长记性。」高然冷冷地说,「下次再敢这样,我打断你的腿!」
高寒撇撇嘴,心里却暖暖的。他知道,高然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还是关心他的。
处理完高寒的伤势,高然站起身,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些原本嚣张跋扈的滕家打手们,此刻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高然走到滕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滕飞,你的死期到了!」
滕飞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他拼命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高然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地钳住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你……你不能杀我……」滕飞艰难地说,「我……我是滕家的家主……你……你杀了我……滕家不会放过你的……」
「滕家?」高然冷笑一声,「你以为,现在的滕家,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吗?」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扔到滕飞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滕飞颤抖着手打开文件,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文件上赫然写着「滕氏集团破产清算公告」,下面还盖着法院的鲜红印章。
「这……这怎么可能……」滕飞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我的滕氏集团……怎么会……」
「怎么会破产,对吗?」高然冷笑着说,「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能瞒天过海吗?我告诉你,从你害死我大哥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让你血债血偿!我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毁于一旦!」
高然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催命符,让滕飞如坠冰窟,浑身冰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惹上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你……你到底是谁?」滕飞绝望地问道。
高然俯下身,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我是高寒的叔叔,高然!」
滕飞瞳孔猛地收缩,高然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他一生的梦魇。当年,就是这个男人,亲眼目睹了高家被灭门的惨剧,也是他,发誓要为高家报仇雪恨。
「你……你竟然是……」滕飞惊恐万状,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高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他说着,举起手枪,枪口对准了滕飞的脑袋……
「住手!」
一声娇喝划破了工厂上空的压抑气氛,一道倩影闯入了这片充斥着火药味的修罗场。
「姐!」滕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地喊着,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来人正是滕飞的妹妹,滕雅。她今天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装,一头波浪长发高高盘起,精致的妆容也难掩她眉宇间的焦急之色。
「滕雅?你怎么来了?」高寒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怎么也没想到,滕雅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滕雅没有理会高寒,她径直走到高然面前,目光凌厉地盯着他,语气冰冷地说:「高先生,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哥,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谈。」
高然轻蔑地一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好好谈?你以为,现在还有什么好谈的?」
「高先生,我知道你和我滕家有仇,但我哥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我父亲当年犯下的错,与我哥无关。」滕雅语气诚恳地说,「我愿意代替我哥,承担你所有的怒火,只求你放过他。」
「姐!你在说什么?!」滕飞难以置信地看着滕雅,他没想到,一向强势的姐姐,竟然会为了自己,向仇人低头。
滕雅没有理会滕飞,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高然身上,眼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高然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不禁有些动容。他知道,滕雅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清楚,今天的事情,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了。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自己的哥哥。
「你以为,你真的能代替他吗?」高然冷冷地说,「你以为,你真的能承担得起,我所有的怒火吗?」
「我知道我不能。」滕雅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但我愿意一试。只要你能放过我哥,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高然沉默了,他看着滕雅,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滕雅说的是真的,她是真的愿意为了自己的哥哥,付出一切。
「高先生,请你三思!」这时,一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王强突然站了出来,他鼓起勇气,对高然说,「滕小姐是真心实意想要化解这场恩怨的,你就给她一个机会吧!」
高然转头看向王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站出来替滕家说话。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滕飞怒吼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向视为心腹的司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
王强没有理会滕飞的怒火,他看着高然,眼神坚定地说:「高先生,我知道我人微言轻,我的话可能不值一提。但是,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滕小姐是真心实意想要化解这场恩怨的,她绝对不会欺骗你!」
高然看着王强,又看了看滕雅,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他原本以为,今天的事情,只会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复仇,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好。」高然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答应你,只要你做到你承诺的事情,我就会放过滕飞。」
滕雅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谢谢,谢谢你,高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高然冷冷地说,然后他将目光转向滕飞,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滕飞,你最好祈祷你的好妹妹,能够说到做到,否则……」
他故意没有说完,但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滕飞脸色惨白,他看着高然,又看了看滕雅,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姐……」滕飞声音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滕雅打断了。
「哥,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滕雅看着滕飞,眼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完,她转身看向高然,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高先生,你想让我做什么?说吧。」
高然看着滕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很简单,我要你……」
王强的话似乎触动了高然心中某根弦,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枪。这把枪曾是他复仇的象征,如今却显得格外沉重。
「高先生……」滕雅试探性地开口,她能感觉到高然态度的转变,但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闭嘴!」高然突然暴躁地打断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兽,凶狠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怒这尊杀神。滕飞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出工厂,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王强一眼,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王强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彻底得罪了滕飞,但他并不后悔。比起趋炎附势,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良心。他深深地看了高然一眼,转身默默离开了工厂。
空旷的厂房内,只剩下高然、高寒和滕雅三人。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高寒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叔叔,他从未见过高然如此失控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高然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你想让她做什么?」高寒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高然没有回答,他走到滕雅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滕家大小姐,做好准备了吗?为了你那废物哥哥,你可能要付出一些代价……」
滕雅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直视着高然的眼睛:「只要你肯放过我哥,我什么都愿意做。」
「很好。」高然满意地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扔到滕雅面前,「签了它。」
滕雅颤抖着手拿起文件,文件的内容让她顿时如遭雷击。这是一份……
「你疯了吗?!」滕雅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高然,「你怎么可以提出这种要求?!」
「怎么?滕家大小姐也会害怕?」高然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感,「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愿意做吗?怎么,现在反悔了?」
滕雅紧紧咬着嘴唇,内心挣扎不已。这份文件的内容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如果签了,她将永远活在阴影之中。可是,如果不签,她的哥哥……
「我……」滕雅的声音颤抖着,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怎么?很难抉择吗?」高然玩味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戏谑,「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一分钟后,如果你还没有做出决定,我就……」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将冰冷的枪口抵在了滕雅的太阳穴上。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