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
鹿攸宁被惊到了,下意识地缩起身体。如果不是隐形匿踪的状态,她肯定抛出燃烧符了。
因为身体在动,树枝跟着扑簌簌地动起来。
黄霜比较敏感,距离虽远,也抬起头看。
甘雪跟着抬起头,“怎么了?”
黄霜目力甚佳,盯了半天,却没有看到什么。她本身是符修,当然知道隐身符的功能。
看不到,不代表没有人。
“那棵树有古怪,大约藏了人。”
甘雪也看一会儿,眼眸深一些,她闷声道,“渡灵宗的人肯定过来了。”
“巫神自有主张。”
习高峰得了井嘉佑的任务,紧急赶制了祭祀的法器,这会儿在摆位置。
他忙得很,没空搭理周边的人或事。
“还差一点点,快来帮忙。”
黄霜和甘雪连忙低下头,跟着忙碌起来。
鹿攸宁也感觉到树枝的声响。
动静实在是大,她也不想动,但那个黑影子朝她的方向扭过来。
还伴着吱吱哑哑的声响。
鹿攸宁寒毛都竖起来,只能喊猫战士出列,“快,帮我挠掉它。”
猫探出脑袋看一会儿,“妖罡说这玩意是邪祟。”
听名字就不是啥好东西。
“它倒不伤人,如果被粘上,会做噩梦。”猫复述妖罡的话,“不想被它粘住,你就用针戳它。”
“针?我这会儿哪有?”
针到用时方恨少,鹿攸宁发现自己真没女人的意识,在修真界混了一年多,居然没想过买个针线包伴伴身。
“你没有针?”猫倒确实没在她的芥子口袋见过,想一想,它自告奋勇,“我帮你去偷几根。”
说着它动作奇快地窜出去,转眼就消失了影踪。
鹿攸宁无语了,在猫带着针过来之前,她还得和这个黑影子斗争一段时间。
看它又扭上来,她只能拿手指捅它。
不知道是不是捅到痒痒肉,邪祟居然打了个喷嚏。
然后它就抱着树枝晃啊晃啊。
鹿攸宁看得有趣,随口就问妖罡,“邪祟是个什么玩意?动物?植物?”
“没见识。”
妖罡先损她一句。自从契约了鹰王,有了下家抱腰,他腰杆子明显挺直了。
“邪祟是死于非命的人修,最后一口怨气化成的。”
鹿攸宁对“怨”这个字过敏,当即就问,“不是怨灵?”
妖罡摇头,“不是,怨灵是魂魄变的,邪祟没有灵魂,他们只是一团黑影,但是因为这团黑影停在人界或者修真界不肯离去,他们在阴间的魂魄也没办法转世投胎。”
鹿攸宁一边躲避邪祟继续进攻,一边又问,“为啥留着不肯走?”
“这种情况其实很少。”
妖罡实话实说,“巫神殿可能有某种邪术,牵着不让他们走。又或者是巫神不见了,他们怕走了之后,找不到过来的路。”
鹿攸宁天灵盖一阵通透,“所以他们是巫修的邪祟?”
妖罡也是瞎猜,“有可能。”
“所以巫神要搞这个祭祀活动,实际是渡化这些邪祟?”
“有可能。”妖罡又答。
想通这些,再看这个黑影子,鹿攸宁的心态明显有了变化。
手指轻轻地捅一捅它,“可怜的巫修啊。”
黑影子像是听懂她的话,突然直立起来,对着她比手划脚,吱吱唔唔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鹿攸宁叹气,与它打起了商量。
“一千年了,该了了啦。”
黑影子转一个圈,不知道表达啥个意思。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归去吧。”
黑影子很轻的嗷嗷声,又引来好几个与它差不多的黑影。而且他们可以叠在一起,变成稍厚一些的黑影。
这时间,猫咬着一块布,窜回来了。
看到之前的黑影大了很多,它吓得把布吐到鹿攸宁的身上,极快的速度跳回芥子口袋去。
“布上有针。”他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