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感受到自家小宠物突然变的有些炽热的目光,她一时半会还有点招架不住,将那颗桃子放在了桌子上,将篮子递给他,拉着他就往外走,因为村里的人这时候都在上工,她便没往两个人的身上施加能量罩。
来到牛棚的门口孟随很是熟练的将篮子放在了门口铺着干草的地方,正巧被回来喝水的苍奶奶将两人撞了个正着。
这样的正式见面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和尴尬,楚虞淡笑着打招呼:
“苍奶奶,您好!我和孟随过来给您们送几个桃子尝尝。”
孟随紧跟其后打招呼:“苍奶奶好,桃子是我媳妇儿的。”
苍奶奶担心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到两人,看着他们整洁干净的穿着,十分登对的样子,最关键的是,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总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
光看着,她就觉得心情明朗欢快了不少,虽然打心里喜欢这俩孩子,还是未在前进一步,始终同他们保持着散步开完的距离,很是慈爱的看着他们:
“好,好,看着你们呀就更好了,孩子们有心了,不用总来送,免得给你们带去麻烦,我们都这样了,其实只要还能喘口气就好,真没有旁的可奢望的了。”
楚虞看着眼前这位眉目慈祥的老人,头发花白,原本这样一位不知道为国培育了多少栋梁,该受万人敬仰的人,该安享晚年的,没想到,成了时代变革的牺牲品,保守风霜璀璨,透过她佝偻的脊背,满是痘疮还有些变形的双手,足见她过的有多艰难。
楚虞眨了眨眼,尽量让眸中的湿意散掉,清冷的嗓音染着柔意:
“苍奶奶,无论其他人如何评价,您都是我们该尊重的人,黑暗终将会被光明驱散,黎明的曙光就在前方。
你们再坚持坚持,祖国的发展需要您们,我们这年轻的一代人更需要您们的培育,相信我,虽然无法改变您们客观的居住条件,我会让您们接下来再曙光大队的日子,吃饱,吃好,穿暖,不会再饱受病痛的折磨。”
下@——放的这些年,苍奶奶他们都是几个老人相互支撑着走过来的,都说感受人世间的冷暖,他们感受到的都是冷,多久了,久到记不清多久没感受过善意和温暖了,苍老的眸中沁满了感动的泪水。
“孩子,你的这份心我们领的,这两个月你们呀,给我们的照顾够多的了,再不能白受你们这样的恩情了,更不能因此连累了你们。”
他们现在这情况,真的是谁沾上谁倒霉,更是被村里人联合禁止,绝对不能离开牛@=棚这周围五百米的范围,谁都不想同他们产生哪怕一点点的关系,就连这两年开始,村里的孩子都不会来这边玩了。
躲他们真的跟躲瘟神似的,除了每年工分分下来的那点口粮,其它的,是半点都不让他们沾的,还是那句话,坏分子不配拿国家一分一毫的资源。
要是拿了就是扣上一顶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大帽子,处境已经够难得了,如果再扣上其它的罪行,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眼前的两个孩子今天终于见到了,多好的孩子呀,看着就喜欢到了心坎了,长的好看还善良,就因为这样,他们才不能昧着良心只想着让自己好过些,给他们带去无尽的麻烦。
他们已经生活在了沼泽地狱中,怎么还能将其他人拉进来呢?
楚虞怎么会不懂这位善良慈爱老人的顾虑和想法呢,朝着她走进了两步,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苍奶奶,您不必担心,之前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之后也不会,躲避人我们还是有自己的独特方式的,这些可都是孟随的拜师礼,再说了,学生孝敬老师,不是应该的嘛。”
苍奶奶这才仔细的打量孟随,这个孩子她不止见过一次,犹记得他之前的样子,走一步都要喘三喘,有时候实在走不动了,就直接在原处席地而躺。
如果见到食物,走不动就爬,也是她唯一在这个村子见到比他们过的还惨的,看着就让人心疼,奈何,她也是两手空空,心有余而力不足。
万万没想到,如今再见到,无论是外貌,精神面貌,整个人的气色,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好,好,你这孩子呀,终于这是苦尽甘来了,好福气,是个有福气的,这样就好,就好,以后就不用再吃那份苦了。”
孟随一脸甜蜜的看着自己的媳妇儿,他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如果没有她,自己怕是再努力想活着也熬不下去了吧。
苍奶奶看着两人这副样子,心里也为他们开心,虽然不能走出牛@……棚范围,架不住,村里有那大嗓门爱碎嘴的啊,她前两个月可是从那妇人的口中听了这个奇闻,长的跟仙女似的知青,下乡第二天就嫁给了村里那个孟家的病痨鬼,当时那妇人还幸灾乐祸地道:“啧,啧,咋就这么想不开,年纪轻轻的过两天就要守寡喽。”
想必说的就是她眼前的这一对年轻人了,苍奶奶怎么瞧着孟随健康的很呢,瞧着身板也壮实了些。
“真好呀,看着你们这样就觉得有朝气,难得,这孩子还有颗上进好学的心,这拜师礼都连续收两个月了,我们这也不能白拿,行,回头我和你苍爷爷他们商量一下,只是,这手上没有任何的素材,能教的还是有限。”
楚虞拉了一下孟随:“高兴吧,苍奶奶同意收下你这个学生了,可要好好学知道吗?正式拜师时可是要准备一份厚礼的。”
苍奶奶连忙摆手:“不用,你们给的已经够多了,不能什么都给我们,你们自己也要过日子。”这个年代啥不紧缺,这俩孩子每次送来的都是好东西,他们这几个老人家感觉自己都快把人家的家底给掏空了。
这还没开始教学呢就这样了,这搞的他们真的非常的不好意思,觉得收的有些亏。
“苍奶奶放心,我还是有点打猎的本事的,主要,你们这无法做肉食,不然就直接送只鹿过来了”
可不是不方便,牛@……棚四处漏风,要是做个肉菜这香味不就直接飘村子去了,这下肯定能炸开锅,他们四个老人家的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还是你这个孩子有心了,别太往山上去,危险,我这还有活没干完,这也没什么能招待你们的,快些回去吧,别让人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