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悬空,四下寂静。
云国公府前院却是一片热闹,戍守边疆的云国公府大少爷云淮川得胜归来,引得上下欢喜一片。
“你也去前边跟着他们一同吃口大少爷的得胜酒吧。”
刚从老爷院中出来的柳絮拍拍身侧频频回首的丫鬟玉儿,柔柔一笑。
“可是...姨娘您这边...”玉儿有些迟疑。
柳絮看出了她的顾虑,先一步推开了院门,“你且放心去吧,我这没什么可伺候的,记得早些回来便是。”
小丫鬟到底没见过大场面,见她应允,当即欢欢喜喜往前院去凑热闹了。
柳絮垂着头进了屋子,刚要落锁,忽然耳边传来重重喘息。
“是谁?!”
她身子一僵,本能往后看去,一股力道狠狠撞向后腰,将她整个人抵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放...放肆!”
柳絮被身后之人吓得小脸煞白,拼命挣扎着,语气染上一丝哭腔。
“大...大胆狂徒!我...我....是老爷的妾,要是叫大夫人知晓了...定叫你有好果子吃!”
许是她威胁的腔调过于娇软,听着反倒像是调情,引得身后人几声闷笑。
“你就是那个给我父亲冲喜的丫鬟?”
一声不紧不慢的“父亲”令柳絮瞬间睁圆了眼,拼命挣扎之际,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眼。
“大...大少爷?!”
“我中了药,忍着点。”
云淮川牢牢将她笼进黑暗,抬手利落扯开她的衣襟,露出大片白皙滑腻的肌肤,突如其来的热气烫得她不禁娇喘出了声。
“...大少爷别这样...我真...真是老爷的妾!”
细白的手无力推拒着男人结实的手臂,柳絮被眼前人的动作吓得哭出声。
“闭嘴。”
云淮川抵着她丰盈的腰肢又揉又掐,耳边尽是嘤嘤哭吟,身下越发痒热难忍,忍不住探身含住她莹白的耳垂用力吸允着。
柳絮被他弄得浑身娇颤,醉颜微酡。
忽然,门外传来轻轻敲门声——
门内霎时死寂一片。
柳絮趴在门板上,止不住颤抖着,小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丝声。
身后人却更加放肆,抵的越来越深。
“说话。”耳后再次传来一声热气。
“我....”
樱唇一张,顿时被如数吞没。
骨节分明的大掌强行撩起素色裙,一截白嫩的小腿无力搭在粗壮的手臂上一晃一摇,媚态横生。
几番抵死缠绵,直至她双腿酸软地快并不拢,云淮川才堪堪放过她。
他什么时候走的,柳絮根本无暇知道。
她又惊又怕地躺在榻上,脸上满是清泪,脑子里一片空白。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细响,柳絮连滚带爬地从榻上摔下来,来到窗边,瞥见一道纤细身影匆忙从她小院掠过。
柳絮惶恐地顺着窗边滑坐到地上。
她院内的人都去前院吃酒了,可难保有人无意路过。
她虽是云国公的贱妾,但也算是云淮川名义上的小娘,这样的丑事若是败露,被有心人回禀给大夫人,那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她死不要紧,可到时家中病重的妹妹和科考的表兄又要怎么办....
一想到此,柳絮心口重重一跳,强忍着腿间的酸涩,起身将藏在绣枕下的药包摸了出来。
这是她被选为给老爷冲喜时,自己特地向姜嬷嬷求来的避子药,虽是自己主动求的,但到底也是大夫人的意思。
毕竟自己不过是一介贱婢,八字能与老爷相合已是天大的福气,又怎能妄想怀上老爷的孩子呢。
况且老爷如今病重不省人事,伺候他不过就是端药擦身罢了,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用不上这药。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他儿子强占了身子。
柳絮仰头喝下避子药,听着远处的热闹,委屈地伏在床头啜泣着,一夜未眠。
翌日,还未到梳洗的时辰,玉儿就匆忙进了她的屋子,说大夫人命人到各房传话,让他们赶紧过去。
柳絮闻言脸色微变,放在被子里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大夫人亲命人传话,多半是后院出了大事。
难不成是昨夜的那道人影看见了,去给大夫人告状去了?
柳絮惶惶不安地扶着玉儿快步进了丹霞院。
大夫人范氏是云淮川的继母,自云国公正妻李氏病逝后,便是由她执掌云国公府后宅。
刚进院,浓烈的血腥气逼得她忍不住暗暗干呕,霎时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柳絮!救我!柳絮儿!快救救我!”
柳絮小脸一白,将眼前这张血脸认出来,是当年与她一同进府为奴的白梨,是二少爷云淮宇院里的大丫鬟。
“来人,割了她的舌头!”
大夫人身边的婆子姜嬷嬷狠狠攥住白梨散乱的发髻,将她拽到一边行刑,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迹。
柳絮和玉儿见此惨状,纷纷煞白了脸,僵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让柳姨娘见笑了,这死蹄子爬了二少爷的床,被抓了个正着,大夫人命奴婢处置她呢。”
姜嬷嬷冷不丁的一声笑惊得柳絮身子一抖,赶紧回神,忍着酸痛朝她虚虚福了身子,恭敬唤了一声“姜妈妈”。
“起来吧,如今你麻雀变凤凰,贵为姨娘了,哪还有给我们这些当奴才的行礼的道理。”
姜嬷嬷睨了她一眼,语气里全然讥讽之意。
“妈妈这话折煞柳絮了,柳絮不过是贱妾罢了,与丫鬟没有两样,怎可敢在妈妈跟前充主子。”
柳絮知她还记恨自己占了她女儿给老爷冲喜的名头,连忙跪下来,拼命磕头,生怕被她挑出错来,落得跟白梨一样的下场。
“行了,姨娘赶紧进去吧,免得去晚了,再被责罚。”
姜嬷嬷嗤笑了一声,冲她摆了摆手,才算放过了她。
柳絮被玉儿扶进屋子时,腿还是软的,脑子里全是白梨血肉模糊的脸,以及撕心裂肺的哭叫。
若她与云淮川昨晚之事被揭露,下场只会比白梨还惨上百倍。
正想着,玉儿轻轻碰了碰她的手,示意她回神。
彼时,屋子里已经坐满人,柳絮敛了神垂头跟着玉儿走到堂前。
正要行礼,忽然头顶上笼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