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冷了神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絮神色微微一闪,登时明白了他的话中意。
她连忙开口道:“回夫人,小公爷的意思是,若这布包真是玉儿的东西,那方才她就应当一直戴在身上,而我们在遇到安姑娘与听荷之前,曾去看过小公爷他们的马球赛,要是她真戴了这布包在身上,那为何小公爷他们的马没有发狂?”
听荷闻言怒不可遏道:“马球赛那么多人,谁知道你们到底去没去呢!”
“当然去了,小公爷和四皇子殿下他们都瞧见了,都能为奴婢与姨娘作证!”
玉儿开口反驳她道:“因为那时马球还差点砸到了姨娘和奴婢的身上,若不是小公爷出手相救,没准我们还遇不到你们呢!”
“她说的不错。”
云淮川眼底泛起一层冷色,不紧不慢道:“方才我与四皇子殿下还有六皇子殿下在打马球,那球差点砸到了他们二人身上,但是我们骑得马并无任何异样。”
“你.......你们.....!”
听荷被他们堵得变了脸色,仍嘴硬道:“可是这东西就是从这丫鬟的怀里搜出来的,大家都瞧见了,难不成还能冤枉了你们!”
云贞更是被云淮川气的火冒三丈,“淮川!君颜她可是你的亲表妹,你不护着她也就算了,你现在居然帮着一个贱妾说话!”
“姑母这话可算是冤枉我了。”
他薄唇掀起一丝冷笑,“事情存在不合理之处,自然是要指出来,难道光凭这丫鬟的一面之词就这么草率地下定论,要是因此白白污蔑了别人的清白,姑母要我们云国公府的面子往哪放?”
云贞被他的这一番话气的面容扭曲,正要再次开口,却被柳絮出声打断。
“回老夫人和大夫人的话......我方才将手里的布包又看了看.....的确不是玉儿的东西。”
柳絮将布包里的草扯了出来后,仔细端详了一阵,脸上随即露出疑惑之色。
云老太太顺着胸口,睨了她一眼,“何出此言?”
柳絮赶紧将布包呈上去,恭敬开口道:“回老夫人的话,玉儿是我的丫鬟,她身上有的钱袋和香囊那些,全是她自己亲手做的,所以上边的针脚我都再清楚不过,可是这布包上的针脚跟她平日里做的那些布袋上的针脚完全不一样,当然,与我的也不一样。”
说完她又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了香囊,递到了云老太太跟前。
“姨娘说的没错,老夫人,奴婢身上的钱袋以及香囊那些一向都是奴婢亲手的做的,不然就是柳姨娘做的,送给了奴婢。”
玉儿赶紧将挂在腰上的钱袋取了下来,一并给了柳絮,由她呈到了云老太太的跟前。
“事已至此......你们还想狡辩.....!”
躺在榻上的安君颜一听,有些慌神,忍着剧痛开了口,“这......这又能说明的了什么.....你们既然.....既然要做坏事.....自然不会拿出你们的自己东西来......这布包说不准是你们去外边买的呢!”
“不对,他们二人说的不错,这布包的确有些古怪!”
云老太太重新瞧了瞧了这布包上绣的花纹,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母亲.......一个布包而已.....有什么古怪?”
云贞闻言心中一惊,忙想从她手里拿过那枚布包,谁知却被坐在一旁的范氏给拿了过去。
范氏拧了眉仔细瞧了瞧,顿时愣了声,“母亲说的对,这布包上绣的图样好像真不太像咱们这边街铺常卖的布包上绣的的样式。”
云老太太眸光一冷,看向身侧的陆嬷嬷,吩咐道:“你马上去请一个绣娘过来。”
陆嬷嬷点点头,很快从外边请了一位绣娘进来,请她看了看这枚布包上绣的样式。
见那绣娘面色一怔,云老太太忙问道:“如何?”
绣娘快步上前,朝她回禀道:“回老夫人的话,这布包上的绣法以及绣的图样的确在京中部常见,而是南方那边特有的,特别是麟州一带。”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落得一阵死寂。
“这怎么可能......你.......你分明是胡说八道!”
云贞最先反应过来,抬手指着那绣娘的鼻子,大声骂道。
“姑母,这位绣娘可是祖母命了陆嬷嬷请来的。”
云淮川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轻笑一声,“你说她胡说八道,难不成你是觉得祖母也偏帮着别人了?”
“你......!”
云贞气的大怒不已,一旁看热闹的范氏不嫌事大,又让自己的丫鬟去外头请了一位绣娘进来,也看了那枚布包,谁知这位绣娘也说这枚布包上的绣法和图样并非京中常见,而是麟州一带特有的绣法和图样。
这时,原本还十分嚣张得意的听荷顿时心中咯噔一下,方才她只顾着栽赃那两个贱人,忘了那布包是她从麟州带来的.......
而躺在榻上的安君颜此时更是慌了神,又疼又怕,脸上和身上全是冷汗。
“母亲.....这.....”
云贞不甘心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云老太太迎面一耳光生生堵了回去。
众人神色微微一变,听荷更是被那一声脆响吓瘫在地上。
云贞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愠怒的老人,声音颤抖,“母亲.....您居然打我.....您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打我!”
“打你是想让你清醒清醒!事实都摆在你跟前了,你不想着为你女儿讨回公道,反而还想一个劲想污蔑别人!”
云老太太气的从圈椅中起了身,脸色差到了极点:“老婆子被你们牵着鼻子,差点就冤枉了好人,这东西分明是你们麟州独有的,难不成柳姨娘和她的丫鬟还能特地去麟州买回来,陷害了你们不成?!”
这句话一说出来,云贞瞬间惨白了脸色。
正当气氛冷凝之际,忽然一阵低笑声传来——
“莫非这一切都是姑母和表妹自导自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