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徐穗瞬间睁圆了眼,手里的剪子应声落地。
下一刻,一根银箭破空而出,猛地刺进了程管事的手背!
“啊啊啊啊啊老子的手——!”
程管事握着中箭的手不停痉挛着,当场惨叫出了声,手里的刀被赶来的蒋浪及时夺走。
柳絮眼底划过一丝欣喜,回头望去,门后立着一道硕长的高大身影,手持一把长弓,正牢牢对准着程管事。
“你.....你是.....小公爷.....!”
被蒋浪死死摁在地上的程管事仰脸望向他,双眼登时露出惊愕神色。
“程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云淮川收了弓,淡笑一声,凤眸里渗出几分冷意。
见他缓缓朝自己踱步而来,程万吓得惊颤着身子,挣扎道:“你.....你不能杀我......我....我要见大夫人......我要见夫人——!”
“谁说我要杀你?”
云淮川停步至他跟前,唇边缓缓露出一丝冷笑,“我非但不杀你,还要留着你,你背着我,背着云国公府干了这么多大事,我要带你回京好好嘉奖一番呢。”
程万一听他说“嘉奖”二字,顿时面如死灰,整个人已经跟死没什么分别了。
蒋浪看向他问道:“将军,要如何处置他?”
云淮川睨着他,一字一句沉声道:“将他和他妻儿全捆了,送回京城府中发落,至于他的族亲那些全部发卖去岭南那边,不得再回来。”
当晚,云淮川便命了蒋浪三人带着兵抄了程万的宅子,搜刮出不少奇珍异宝,以及钱财,小小庄头这些年竟然捞了不少油水,还没算送出去的东西和银两,加起来都有好几万两银子。
直至蒋浪他们回禀完抄家情况,柳絮的嘴巴都还没合得上。
“抄个家而已,值得你这么惊讶?”
等他们退出了屋子,云淮川看着她这副傻样,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下颚,吓得她忙闭上了嘴。
“当然惊讶......我....我实在是没想到他一个小小庄头竟然贪墨敢贪那么多......”
柳絮咬了唇看向他,喃喃道:“那抄来的钱你打算如何处置?”
云淮川挑了眉,“大头自然拿去充公......小头么.....就分给你如何?”
柳絮惊讶地瞪大了眼,“给.....给我做什么.....?!”
云淮川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轻笑道:“姨娘辛苦了这么久,难不成这点好处都不愿要?”
柳絮垂下眸,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了一句,“这不是分内之事么,本来巡查丹庄也是老夫人交给我的差事,辛苦也是应该的,你不如从里边分点给那些庄户们,他们被程万作弄的那般狠。”
“姨娘倒是大方的很。”
云淮川露出几分笑意,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揉了揉,“放心,卸了这老登,到时丹庄庄头的人选由你来做主来选。”
“我.....我来选....?!”
柳絮微微一惊,抬眸望向他,“你疯了.....就算你同意.....老夫人那边会点头同意么......”
“我都同意了,祖母她还能有什么异议。”
他唇角勾起一丝戏谑,在她耳边笑起来,“且不说这庄子原本就是我娘的陪嫁,我如今是国公爷,国公府的一切都是我做主,包括你。”
“谁.......谁要你做主.....!”
柳絮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直到听见他最后一句话登时涨红了脸,扭身要从他怀里逃走,却被反手压在了身下。
“你还想让哪个野男人做你的主?”
他低头咬着她敏感耳垂,气息微喘,低哑了音色。
虽然只隔了一日不见,云淮川心里却仍不由痒的厉害,总觉得身下的女子就跟给自己偷下了媚药一般,让他欲罢不能。
光是她轻轻睨他一眼,他就恨不得溺死在她身上,那丰润细白的身子怎么也摸不够。
柳絮没法由着他闹了一宿,直至日上三竿了才醒过来。
望着身上斑驳的痕迹,她忍不住臊红了脸,强撑着酸软将玉儿喊了进来。
玉儿将她从床上扶起来,伺候她喝了药,打趣道:“姐姐终于肯醒了,小公爷都出去好一阵了。”
柳絮嗔怪地掐了她一记,又问道:“他去哪了?”
玉儿接过空碗,脸色有些发白:“去处理庄子剩下的烂摊子去了,听闻那庄子茅厕后边有好大一处好大的空地,方才蒋大人他们命人去挖,挖出不少尸首出来.......”
柳絮神色并无意外,那些尸首多半都是还不上印子钱被程万和程三打死的可怜庄户。
玉儿见她出着神,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丹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大夫人这会恐怕要遭大殃了,程万和程三可是她派去的人。”
没想到真应了她的猜测。
——
京城国公府内,
接到柳絮和云淮川消息的云老太太当场发了一通大火,立刻命了陆嬷嬷把范氏从丹霞院喊了过来。
原本进来打探云淮川消息的云贞更是噤了声,不敢多言一句,生怕被牵连怒火。
结果等范氏一进来,就结结实实挨了老太太一耳光,打的屋内一阵死寂。
“婆母.....你怎么能打我.....!”
范氏也被打懵了,这还是云老太太头一次扇她巴掌,当着旁人的面,当家主母被挨了耳光,登时让她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打的就是你,你这黑心肝的东西!”
云老太太露出狠厉神色,瞪向她,“蠢出天的废物,让你管个家,你竟然把家给我管成这个样子,教唆一个小小庄头狗胆包天背着主子偷放印子钱!国公府的名声被你毁了一大半!”
范氏闻言心中登时咯噔一下,大惊失色,“婆母冤枉啊——!”
“你这贱妇居然还敢狡辩!”
云老太太暴怒,反手又猛扇了范氏一巴掌,将她的耳环打掉在地上,扯着耳垂流下一串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