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觉得如何……”
柳絮推开他的手,语气有些急迫。
云淮川好笑的睨她一眼,“你都如此大力推荐了,我还能说不好么,那就让她干一年试试,不行再换。”
“多谢小公爷!”
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柳絮欣喜应下。
待云淮川去了军营后,柳絮立刻便让胡嬷嬷将徐穗请到了屋里来。
自程万一家被清算后,徐穗便与他们断了关系回了娘家侍奉爹娘,如今听说自己被选成了丹庄新任庄头,自是欣喜不已。
“徐穗……徐穗多谢姨娘垂怜!”
她哽咽着起身就要给柳絮下跪磕头,吓得柳絮连忙起身唤来了玉儿一起将人扶了起来。
“我之所以让你来做庄头,并不是因为垂怜你。”
柳絮握着她的手,笑了笑:“因你本就是丹庄的人,肯定比外头的人更了解丹庄,况且程家之前也让你理过庄上的事务,你自然比旁人更熟悉一些。”
徐穗连忙点头应下了。
二人正说着话,玉儿照例将云淮川吩咐的补药端了进来。
徐穗等她喝完了后,不由起了好奇的心思:“敢问姨娘喝的是什么药?”
柳絮闻言放了药碗道:“我身子不好,所以让人熬了补药过来。”
“姨娘可否将药碗给我瞧瞧?”
柳絮一愣,随即将手里的药碗递给了她,“没想到徐姑娘你还识药材么?”
徐穗接过药碗,笑起来:“姨娘有所不知,我爹娘将我送到了药铺当学徒,还未嫁给程三之前,我都是在药铺里帮人抓药的,药材什么的我最为熟悉。”
话落,她瞧了瞧碗里的药渣,又闻了闻,不由轻皱了眉。
“怎么,这碗里的药是有何不妥么?”
见她皱了眉,柳絮心头一紧。
徐穗连忙笑道:“姨娘多虑了,这药的确是补药,对你的身子确实有进益,只是……”
“只是什么?”
徐穗放了碗道:“只是这补药之中又加了一味避子的药材,这样的组合倒是不常见。”
此言一出,柳絮面色顿时白了几分,手心竟微微冒出汗来。
“如今老公爷去了,姨娘不妨让人将这味药换了吧。”
徐穗见着她脸色有些难看,以为是府中主母从前为了不让她有子这才命人暗中加的。
柳絮回过了神色,强打起了精神朝她点头,“多谢徐姑娘,我明白了。”
送走徐穗后,她怔愣地坐回了椅中,脑中嗡嗡作响。
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是骗她的!
她怎么会这么傻,竟然如此轻易便信了他的话……
她紧紧攥住衣襟,脑海里不断闪过那张清隽带笑的脸,耳边回荡着他的呢喃。
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他的逢场作戏。
心如被一把生了锈的刀反复磨着,直到今日终于见了血。
——
从云老太太那出来后,云贞心事重重地回了屋子。
安君颜见她回来了,原本憔悴的脸登时缓和了些。
“母亲…!你问了么,外祖母如何说?”
云贞叹了口气,“我去了,不过还没等我开口,就差点被你外祖母狠骂了一顿。”
安君颜急切道:“好好的,外祖母骂母亲做什么?”
云贞这才将范氏教唆庄头偷放印子钱的事跟她说了。
安君颜闻言苍白了脸色:“外祖母因为舅母教唆庄头放印子钱都发了那么大的火……要是她知晓了父亲……”
“不会的!你别多想!”
云贞连忙打断她的话道:“你父亲远在麟州,有咱们娘俩在,你祖母怎么会疑心到他身上,再说咱们娘俩临走之前,还留了你弟弟守着他的,不会有事的。”
经过她这么一番安慰,原本有些焦心的安君颜终于缓了几分神色。
云贞爱怜地摸了摸她的乌发:“只要咱们等到淮川热孝一过,把婚事定下来,一切难事不就跟着迎刃而解了。”
“可是……表兄他对那个姨娘………”
云贞知道她的意思,脸上露出几分冷色:“你以后都是主母了,难不成还会怕了她不成,这种不知廉耻的贱人,到时候找个由头发卖出去便是。”
安君颜一想起柳絮来,心中再次生出浓烈的嫉恨,原本以为外祖母将她打发去了乡下的庄子上,云淮川就能将心思收回来……
不曾想她刚去了几日,云淮川也跟着走了,而她连他去哪了都不知晓……
她语气有些愤恨道:“母亲可不要小瞧了她去,这次丹庄一事,不就是她揭发的,外祖母想必不久就让会让她回府,到时候说不准还要将管家权分她一些。”
“怎么可能,她一个贱妾有什么资格管国公府的后宅!”
云贞怒了神色,“你外祖母不会这么糊涂的,若是传出去,国公府的面子往哪里搁。”
她刚说完,忽然门外一个婆子走了进来凑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
云贞神情登时一震。
“母亲……怎么了?”安君颜见她神色不对,忙出声问道。
云贞回过神,忙安抚她道:“没事,你外祖母方才被你舅母气的不轻,陆嬷嬷让我赶紧过去瞧瞧。”
同她说完后,云贞立即带着那个婆子出了安君颜的屋子,却并不是往云老太太的屋子去,转而偷偷出了角门。
一出了角门,她便急了神色,“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真的来了?!”
“夫人!千真万确!”
婆子神情也十分焦急:“若不是方才我拦着侯爷,只怕是侯爷就要闯进了国公府里了!”
云贞瞳孔一缩,颤了声色:“他现下在何处?!”
婆子压低了声道:“在金玉赌坊,侯爷闹了一阵便走了,老婆子不放心派了人跟了去。”
“这个死性不改的混账!”
云贞听闻他又去了赌坊,气的浑身发抖。
也顾不得思量,立马让婆子从外边租了一辆马车,又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打手,急匆匆往金玉赌坊赶了去。
马车停在了赌坊一处偏门前,云贞沉着脸没下车。
婆子带着几个打手不一会便从赌坊里搀出来一个不停嘶闹,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