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
太原府
客栈里一间略显陈旧的房间,
四个男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屋内光线昏暗,
只有桌上的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王伟,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
他身旁,百户徐耕田,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容沉稳,
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韩小山,一个面容稚嫩的少年,
十七岁的他刚入锦衣卫不久,
眼中还透露着些许的迷茫和好奇。
他无聊地摆弄着手中的绣春刀,
刀身闪烁着寒光,
映照出他略显青涩的脸庞。
“老大,为什么不直接去太原府的锦衣卫机构?”
韩小山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他抬头看向王伟,眼中满是疑惑。
王伟闻言,轻叹一声,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徐耕田打断了。
他轻轻敲了敲韩小山的头,笑道:
“你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我们这次来是秘密调查,
岂能随意暴露行踪?”
韩小山摸了摸头,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知道了,徐大人。”
王伟见状,也笑了笑,接着对韩小山解释道:
“老徐说得对。
现在太原府的锦衣卫因为经费问题,
人手不足,他们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我们这次的任务事关重大,越隐蔽越好。”
韩小山听后,虽然仍有些不解,但也不再追问。
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王伟的意思。
这时,另一个小旗李铁柱插话道:
“躲在客栈好些天了,吃饭都没有味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抱怨,
圆润的脸庞上写满了不满。
韩小山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调侃道:
“铁柱哥,你就是个吃货,就知道吃。”
李铁柱被韩小山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嘟囔道:
“我才不是吃货呢,是食神!
再说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王伟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
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忧虑。
他们已经在这里逗留多日,
却始终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次的任务关系重大,
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必须尽快找到线索,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王伟陷入沉思之际,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心中一紧,立刻站了起来,警惕地看向门口。
徐耕田和李铁柱也紧随其后,
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韩小山虽然年轻,但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他紧握着绣春刀,紧张地注视着门口。
只见小旗陈二狗推门而入,
他身材瘦削,眼神机警,
脸上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疲惫。
“二狗,怎么了?”
王伟第一个开口,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
陈二狗一进门就直奔桌边,
拿起茶壶猛灌了一大碗茶,喘着粗气说:
“累死我了,出去跑了一天,总算有点收获了。”
众人见是陈二狗,紧张的情绪瞬间缓解了许多。
李铁柱打趣道:
“二狗,你这是去挖金矿了还是咋的,这么拼命?”
陈二狗瞪了他一眼,但嘴角却挂着得意的笑容:
“比挖金矿还重要!
我经过这几天的探查,
初步掌握了山西几个大商户的情况。”
听到这里,
王伟等人立刻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地听着陈二狗接下来的汇报。
“乔家,家主乔发,
说是白手起家,
实际出身草莽,
在全国各地有众多字号。
常家,家主常万,
以外贸称着,总部在东南。
侯家,家主侯域,
人称‘侯百万’,专跑苏杭州贩卖绸缎。
还有范家,家主范德,
在张家口经商,与西北、漠北等域外势力做贸易,
是山西首富。”
陈二狗详细介绍着四大家族的情况,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王伟心中一动,
觉得范家或许就是他们此次调查的突破口。
“范家?这范家跟官府的关系如何?”王伟问道。
“范家跟太原府知府张晋林、同知李文博关系都不错,
还跟通判赵明马上就有姻亲关系。
听说范德的儿子范永要娶通判赵明家的千金赵琪为妻。”
陈二狗回答道。
王伟听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
“范家看来是我们调查的关键所在。
我们必须着重调查范家的情况。”
这时,韩小山挺身而出,满脸激动地说:
“老大,让我去吧!
我可以装成范家的小厮,混入范家,潜伏打听消息。”
王伟有些担忧地看着韩小山,毕竟他年纪尚轻,经验不足。
但百户徐耕田却支持韩小山的提议:
“我觉得小山可以去。他年纪合适,身材普通,不易引人注意。
让他去吧,我会暗中保护他的。”
王伟觉得徐耕田说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同意了韩小山的提议。
他拍了拍韩小山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
“小山,你要注意安全,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马上撤出来。
我们都在这里等你平安归来。”
韩小山坚定地点了点头,
眼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
他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
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每个人都为即将到来的调查任务做好了准备。
范府
坐落在山西太原城的一处繁华地段,
雕梁画栋,气势非凡。
府内亭台楼阁,花园假山,
尽显大户人家的气派。
家主范德,年已六旬,身材略显富态,
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
但眼中依然闪烁着商人的精明与锐利。
他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
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把件,
脸上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
范永,范德的独子,年方十八,
体态略显臃肿,脸上总是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
今日穿了一件新做的绸缎长袍,显得愈发圆润。
站在范德面前,双手背后,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范德放下手中的玉把件,看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
“永儿,三日之后便是你大婚之日,
赵家千金乃是名门闺秀,你切不可再像往日那般胡闹了。”
范永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但随即又换上了一副乖巧的模样,笑着回答:
“知道了,爹。
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待在家里的。”
然而,他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他早已厌倦了这种被束缚的生活,
渴望能够自由自在地闯荡江湖。
但想到即将到来的婚姻,
他又感到一丝无奈和烦躁。
“爹,我真的要娶那个赵家的千金吗?
我听说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我可不想娶个母老虎回家。”
范永试探着问道。
范德听了儿子的话,眉头一皱,
声音也严厉了几分:
“永儿,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赵家与我们范家乃是世交,
这桩婚事对你对我们范家都至关重要。
你若是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我绝不轻饶!”
范永见父亲动了真怒,
连忙低下头道:
“父亲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范德看着儿子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
知道他是口是心非。
但他也明白,儿子虽然不学无术,
但本性不坏,只是被全家溺爱得太过了。
他心中暗自盘算,
或许这次婚事能让他收收心,安心继承家业。
父子俩的对话虽然简短,
但各自心中的想法却是千差万别。
范府内的气氛也因此变得微妙起来,
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婚事将带来一场不小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