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自然不会惯着她,也懒得再提断头饭的事,直接吩咐众人把赵飞燕绑了,拖去刑场。
赵飞燕见自己的计谋没有得逞,也就不再说话了。
赵飞燕这妖精,被云天河两人押着走的时候,也不知是身上的枷锁太沉,还是故意装的,整个人一个劲地往云天河身上倒。
云天河推了好几次都没用,心里正烦着呢,就见前面带路的慕容雪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冷冷地盯着赵飞燕,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你要是再敢往他身上靠,就别去法场了,我现在就砍了你!”慕容雪这一声冷喝,吓得赵飞燕浑身一颤,立马乖乖站好。
可慕容雪还不解气,直接把唐校尉叫过来,让他替了云天河的位置,和另一个小吏一起押着赵飞燕走。
云天河都看傻了,让自己的顶头上司替自己干活,这不好吧。
不过慕容雪发话了,谁敢有意见,都只能照办。
云天河偷偷观察,发现赵飞燕老实了一会儿,又开始往唐校尉和另一个小吏身上蹭。
可奇怪的是,慕容雪这次竟然当没看见,任由她胡来。
等到了法场,云天河发现唐校尉和那个小吏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以前只当别人胡说八道,今天算是见识了,你小子可以啊!”
等赵飞燕被送上刑台,那个和小吏一起来的小吏冲云天河竖起大拇指,挤眉弄眼地说:“兄弟,真有你的!”
砍头,尤其是砍美女的头,自古以来就是最吸引眼球的,所以今天的法场自然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等云天河回到天牢二层,已经是下午了。
下午没什么事,其他狱卒都闲着聊天。
云天河闲着也是闲着,就偷偷放出神识化身,去了底层。
四层的孽龙和梁凡还是老样子,那个双面间谍也一样,据说为了撬开他的嘴,问出魔道圣器鬼泣魔刀的下落,镇狱司连菩提禅院的高僧都请来了。
给他施了好几次照心法,结果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云天河觉得没意思,就下到五层去找清歌。
昨天看画本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牛妖报恩的故事,说的是一户人家养了头老牛,把老牛当家人一样对待,就算闹饥荒也不肯杀了老牛吃肉。
牛妖为了报恩,每天晚上都偷偷出去抓人回来杀了,扔到那户人家的锅里。
云天河觉得这个故事挺有意思的,既有教育意义,又有点恐怖,而且还很有争议性。
足够和清歌辩论一下午了,所以他打算今天就把这个故事讲给清歌听。
今天这清歌怎么跟丢了魂似的,一点也不对劲啊!
本来那张俊脸总是神采飞扬的,今天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看着都让人心里发堵。
看见我来了,也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用颤抖的手指了指摆满山珍海味的桌子,声音干涩得像是在沙漠里渴了好几天:“梁兄,你常说好兄弟就该喝酒吃肉、敞开心扉……今天,我想和你好好喝一场!”
云天河心里想一下,看来今天这事儿小不了。
二话不说,直接在桌边坐下。
虽然云天河现在是神魂状态,但吃喝玩乐那是一点问题没有,跟活人没啥两样。
清歌倒酒,那酒水从壶里流出来,就像一条金丝线,看得云天河直呼专业。
云天河闻了闻,这不是传说中宫廷御用的碧落春吗?
而且这香味,至少得是五十年陈酿,不然不可能这么醇厚!
“梁兄,敬你一杯!”清歌举起酒杯,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云天河可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直接一口干了!
好酒!再来一杯!三杯下肚,云天河才放下酒杯,慢悠悠地说:“都说那啥满殿香年份越久,香味越浓,十年以上的满殿香一开封,整个大殿都得香气弥漫,所以才成了皇宫里的专供。但我今天一尝,也就那样,没啥特别的。”
清歌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地说:“我不懂酒,但梁兄你说不好喝,那肯定就是不好喝。”
这家伙,三杯酒下肚就原形毕露了,平时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喝醉了脸红红的,还真有点勾人,要是让天香阁那些姑娘们看见了,估计得一个个走不动道了,哈哈哈!
云天河笑了笑,没接他的话茬,就等着他自己憋不住全说出来。
“梁兄,我明天一早就走。”清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苦笑着一饮而尽,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长长地叹了口气。
云天河镇定地问:“去哪?”
“去涂山。”
他顿了顿,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接着说道:“巨川叔告诉我,我爹是涂山狐族的狐皇,他还立我为储君了。正好那什么大炎皇帝说这地方不让我待了,急着赶我回去继承皇位。”
他突然变得扭捏起来,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孩:“梁兄,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是涂山狐族的九皇子……”
“无妨。”我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心里却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离开这是非之地,去涂山,当狐族储君……听起来好像都挺不错,但我怎么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呢?
我突然想起上次巨川跟我说过的话,清歌这小子天生七尾,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狐,那些涂山的其他皇子肯定不会轻易让他坐上皇位的!
现在倒好,清歌成了储君,估计这事不简单。
那妖皇,当真是清歌的亲爹?
“有人来接你吗?”云天河随口问道。
清歌愣了一下,摇摇头:“应该会有人来吧,毕竟我从没来过涂山,巨川叔也离开家好久了。”
他眨巴着眼睛,好奇地反问:“梁凡兄你去过涂山吗?”
“没去过。”云天河摇摇头。
“那以后可一定要来涂山看看,来找我玩啊!”清歌热情地邀请道。
云天河沉吟片刻,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我不过一缕游魂……”
“梁凡兄,你又骗我!”清歌笑着打断了他,一边给他斟满酒,一边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我估计啊,你连‘梁凡’这个名字都是假的吧?”
云天河心中一惊:“你怎么发现的?!”
“我清歌虽然涉世未深,但不代表我是傻子!”清歌白了他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就你这点小伎俩,还想瞒过我的眼睛?
云天河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为了试探清歌,曾用金睛神通看过她,而清歌可是天生慧根,心如明镜啊!
“下次见面,我一定告诉你我的真名。”云天河郑重承诺道。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清歌开心地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终于离开这鬼地方了,我终于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清歌兴奋地说道,“回到涂山还有族人和爹,这可都是天大的好事啊!”
云天河却食不知味,随口附和道:“好事,的确是好事。”
清歌的笑容渐渐淡去,转头望向空旷的大殿,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是离开了这里,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梁凡兄了……”
清歌的叹息声像是一根针,猛地扎进了云天河的心里。
他朋友不少,但大多都是酒肉朋友,真心相待的,好像还真就只有清歌一个。
云天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沉默片刻,开口道:“明日我来送你。”
“真的吗?!”清歌惊喜地抬起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梁凡兄你不是一直都在骗我吗?连名字都是假的……”清歌小声嘟囔道。
“咳咳……那不算!”云天河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时候不早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