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只见不知什么时候,眼前伸过来两只手。
一只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铁签子,签子上穿着两只剥了皮的狐狸,血淋淋的,还没死透,还在痛苦地挣扎。
另一只手上端着一杯酒,血红的酒水里,飘着一颗圆滚滚的妖丹,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妖气扑面而来。
清歌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那两只手的主人见他这副模样,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尖得像针扎耳朵,在空荡荡的野地里飘来飘去,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九皇子!”远处打水回来的巨川一看到这场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怒吼一声,整个人嗖一下就闪到了清歌面前,挡在他面前。
清歌明显被吓得不轻,一个劲儿摆手说自己没事,可愣是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巨川又是担心又是火大,感觉脑瓜子都要炸了,他扶起清歌,猛地一回头。
只见他俩跟前不知道啥时候冒出个男人,细长眼睛,脸色惨白,长得人模狗样的,可嘴角咧到耳根子,似笑非笑盯着他俩,那眼神阴森诡异,看得人直冒冷汗。
巨川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任老四!”
“哟,这不是巨川大将军嘛,三十年过去了,还记得我这个小喽啰呢?”这任老四阴阳怪气地说着。
身后又冒出一群人,一个个瘦得跟麻杆似的,脸色惨白,却都长着一双桃花眼,阴沉沉的,跟看死人似的盯着巨川和清歌。
巨川扫了他们一眼,冷笑一声:“金家的老十一,晏家的老八,苏家老九……好啊,为了拦九皇子,你们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怎么,涂山现在,已经没人效忠妖皇了吗?”巨川眼神冰冷,语气平静得可怕。
“谁说没有?”任老四笑眯眯地把刚才吓唬清歌的铁签和酒杯扔到巨川脚边,“这不是还有两个吗?”
巨川低头一看,两只血淋淋的狐狸被剥了皮,穿在铁签子上,还在痛苦地挣扎哀嚎,他瞳孔猛地一缩,悲痛欲绝地喊了出来:“五伯!三叔!……”
整个人扑了上去,任老四见状,顿时得意地大笑起来,身后那群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就好像看猴戏一般。
巨川颤抖着手,把两只剥皮狐狸从铁签上取下来,捡起地上那颗妖丹,捧在怀里。
这两只狐狸哪止是剥了皮,肚子被剖开,连尾巴都被剁掉了!
“五伯!三叔!……”巨川虎目含泪,高大的身躯都在颤抖。
站在一旁的清歌,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像是被刀绞一般,忍不住流下泪来。
他刚从天牢五层出来,还没来得及感受自由的美好,就又见识到这世界的残忍和丑恶。
“你们这群狗东西,都该死!真他娘的该死!”
巨川双眼喷火,死死盯着面前这群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要是让妖皇知道了,你们和你们背后的家族峰脉,全都要被灭九族!”
“你给老子闭嘴!”巨川话还没说完,就被为首的任老四恶狠狠地打断。
任老四满脸狰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滔天的戾气,指着巨川的鼻子破口大骂:“去他娘的妖皇!三十年前,为了他自己和那个大炎皇室女人的私情,害得我涂山多少儿郎白白送命!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配当我涂山的王了!”
“也就只有你们这些蠢货,还像条狗一样对他忠心耿耿!”
“三十年前死的怎么不是你们?为什么死的偏偏是我的儿子!”任老四面容扭曲,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刺破耳膜。
他状若疯癫地跳着脚大吼,突然间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悲痛欲绝地惨笑起来:“我那可怜的墨尘啊,天生五尾的资质,不到五百年就修炼成妖王。却在那场大战里...”
“我儿墨尘哪里比不上这个半人半妖的小杂种!凭什么他不能当妖皇,凭什么他得死!凭什么啊!”任老四死死盯着清歌,眼里充满了滔天的怨毒和恨意,仿佛要将清歌生吞活剥一般。
清歌被他看得脸色惨白,害怕地躲到巨川身后。
巨川生性耿直,任老四这撕心裂肺的悲愤,让他一腔怒火消了大半,心中甚至生出几分同情和愧疚。
“老四…”巨川神色复杂地开口:“人死不能复生,你...”
“你说得对!”任老四突然平静下来,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我早就看开了。”
巨川松了一口气,刚想说点什么。
却听任老四慢悠悠地说道:“所以你看,我这不是千里迢迢地从涂山赶来了吗?妖皇让我儿子死,那我也要让他儿子死!这丧子之痛,总得让他也尝尝!”
“你...”巨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看着手中剥皮的狐狸和被挖出来的妖丹,突然皱眉道:“不对!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五伯和三叔?就算是偷袭也不可能!”
“你总算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巨川大将军。”任老四轻笑一声。
伴随着这笑声,任老四身后浮现出一道道身影。
男男女女,高矮胖瘦,无一例外都是妖气冲天的妖王!
为首一人,左拥右抱两名美艳女妖,斜靠在一张巨大的金石宝座上。
他身上散发出的妖气和戾气,比其他妖王加起来还要强悍十倍!
只是随意一个眼神,就让巨川忍不住想要跪地臣服!
这种感觉,在此前,只有在面对涂山狐皇时才会有!
妖皇强者!
这不是一般凝了妖丹的妖皇,是几乎可以媲美涂山狐皇那个层次的妖皇强者!
见到这妖,任老四一帮人点头哈腰,齐声高呼:“恭迎妖神殿秦家圣妖!”
那秦家圣妖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
巨川脸都白了,声音都打颤:“妖、妖神殿!任老四,你疯了,竟然请动妖神殿的圣妖!你哪来的这本事,哪来的这资源?!”
妖神殿,那可是妖族里最可怕的杀手组织,比无影门还狠!
无影门在邪道杀手组织里也算出名了,可在妖神殿这种势力面前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据说里面最强的几个圣妖,都能单挑一族妖皇!
请动这种级别的存在,得花多少钱?怕是得把任老四他们几脉的底蕴都掏空了吧!
面对巨川的质问,任老四却得意地笑了:“我儿子死了,别说倾家荡产,就是让我这条命搭进去,我也要报仇!”
巨川顿时如遭雷击,愣在原地,他终于明白,任老四这次是真的要他们死!
高空中,姜森和锦衣老者也在观望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