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中天身后那几个抖得跟筛糠一样的犯人,我问道:“这些家伙都是水部那些人?”
“那倒不是。”楚中天随手指着其中一个白花花的胖子,“瞧那死胖子,永安县的县令,为了贪墨朝廷的赈灾银子,竟然和水部那帮畜生勾结,故意掘堤淹死几千百姓,真他娘的不是人!”
他又指向另一个瘦得跟猴似的家伙,“这孙子更狠,看淹不死几个人,直接派人屠村,还上报说是洪水淹死的,也是贪图灾款,简直丧尽天良!”
云天河顺着他的话看去,几个戴着枷锁的犯人,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喊着什么'大人饶命'、'小人知错了'、'求您高抬贵手'之类的屁话。
云天河冷笑一声:“这种人该死。”
“可不是嘛,都该死!”
楚中天点头附和道,“这帮狗东西,简直是人神共愤!”
“慕容大人也觉得他们该死,但又不能让他们死得太痛快……”
云天河眉头一挑,注意到楚中天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楚中天把云天河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慕容大人听说这事儿之后,非要亲自审问这几个畜生,慕容大人那脸色,黑的...慕容大人这是第一次主审,审完之后心情肯定更差,所以我们就寻思着,要不让你替我们去陪着慕容大人?慕容大人对你可是青睐有加,整个二层谁不知道啊!有你陪着,她心情肯定能好点!”
“哎哟,我的云兄弟,怎么一天不见,你好像又变帅了,简直和画上的仙人一模一样!”
楚中天这马屁拍得云天河浑身难受,不过他也算听明白了。
事情很简单,他们嫉恶如仇的女神上司慕容雪大人,听说有人为了贪污赈灾银两,竟然草菅人命,顿时怒火中烧,破天荒地要亲自审问这些畜生!
在镇狱司待过的人都知道,审讯犯人那些手段有多残忍、多变态!
正常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从小娇生惯养的镇国公千金慕容雪!
万一给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要是镇国公怪罪下来,他们几个谁能担待得起?
“慕容大人在屠魔司斩妖除魔这么多年,又是玄灵境的高手,你们是不是太小瞧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云天河忍不住说道。
楚中天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眼睛一瞪,大声嚷嚷道:“我说云哥,你好歹也是咱们镇狱司的一份子吧?你这话说的,把咱们镇狱司往哪儿搁?”
“咱们镇狱司是干什么的?折磨人那可是专业的!屠魔司斩妖司那帮家伙,杀个妖魔鬼怪倒是厉害,但要论起让犯人开口的本事,我们这里比他们残忍百倍!”
他顿了顿,凑到云天河耳边,挤眉弄眼道:“云哥,你是不知道,慕容大人来了这么久,还没见过那场面呢!你真忍心让她...”
云天河愣了愣,疑惑道:“慕容大人还没见识过咱们的‘手段’?”
旁边一个狱卒赶紧插嘴:“那是当然!司狱大人早就安排好了,慕容大人只负责管理和押送,至于拷问犯人这种粗活,都是咱们这些狱典校尉的活儿!”
云天河斜眼看了看那几个贪官污吏,撇撇嘴:“就这几个软脚虾,也用得着上大刑?随便吓唬吓唬就全招了,你们悠着点,别把人弄死了!”
楚中天等人嘿嘿一笑,眼神却躲躲闪闪的。
云天河一看就明白了,这帮家伙是怕吓着慕容雪,坏了她在心中的形象!
“得,我去我去!”云天河无奈地摇摇头,这帮家伙,真是没救了!
楚中天等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勾肩搭背地把云天河往外推:“好兄弟,够意思!走走走,晚上天香阁,我请客!”
“你就放心去吧,说不定慕容大人还不舍得让你亲自动手呢!”
“去你的!”
一行人说说笑笑,唐校尉黑着脸过来点人,看到云天河也在,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小云,这次可不是抢着露面的时候,你不去为好!”
云天河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唐校尉无奈,只好由他去了。
其实云天河根本不在乎慕容雪怎么看他,他和慕容雪之间清清白白,那些流言蜚语都是这帮家伙自己瞎想出来的!
唐校尉又点了几个人,都是些长得磕碜,在司里人缘也不怎么样的,再加上几个狱卒,一行人跟着唐校尉直奔刑房。
一行人跟着唐校尉来到刑房,只见慕容雪端坐在审讯桌前,精致的俏脸上满是寒霜,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一群犯人被狱卒拖进来,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慕容雪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这群杂碎,最后落在了云天河身上,停留了片刻,才冷冷地开口:“开始吧。”
后边的事,云天河早就见怪不怪了。
要说这天牢里谁最不禁吓,那肯定得是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高高在上的大人!
这才用了不到十种刑,一个个就全招了,把肠子都悔青了!
哭爹喊娘的,那叫一个惨啊!
可慕容雪压根不想轻易放过他们,冷着脸,继续下令用刑。
那些狱卒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恨透了这些贪官污吏,下手越来越狠。
一些唐校尉特意嘱咐过不能用的酷刑,也被他们翻了出来。
最后,几个贪官当场就吓尿了,还有两个口吐白沫,这才算完事。
云天河偷偷看了慕容雪一眼,发现她除了脸色更难看以外,其他都还算正常。
等犯人被拖走,刑房也被收拾干净后,云天河正准备走人,却被慕容雪叫住了。
“镇狱司平时都是这么审犯人的?”
人刚走,慕容雪就盯着云天河,语气冰冷地问道。
云天河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也不全是,今天这算是轻的……”
“哦?”
慕容雪脸色刚缓和了一点,就听云天河继续说道:“这几个都是修为低下的,扛不住刑。要是碰到那些实力强悍的,用的刑罚比这还要残忍十倍!”
“什么?!”慕容雪顿时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那下次碰到厉害的魔头,我可得好好见识见识镇狱司的手段了。”
云天河听出她话里有话,想了想回道:“能被关进这里的,哪个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有些人简直不能称之为人!我们要是不用比他们更狠十倍的手段,根本镇不住他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