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云天河也不介意成为龙族。
可现在…
他身怀地煞功法《炎帝焚天身》,本就可逆天改命,铸就后天炎帝之躯。
一侧,是先天神灵之力,另一侧,则是【先天龙种】。
两者同时汇聚于他的身躯之中,两种躯体根脚在云天河体内疯狂乱窜!
两股汹涌的力量都想让云天河变成自己的形状,彻底改变他的根脚。
一时间,云天河的身体仿佛成了战场,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都在两种力量的撕扯下颤抖、扭曲。
若以血脉根脚品阶而论,云天河觉得《炎帝焚天身》更加强大。
那是后天修炼可至的炎帝之体,其威能足以撼动天地。
龙种再强,也比不过先天神灵。
然而,这《炎帝焚天身》目前仅仅修炼到第二层,后天炎帝之身的改造连一半都没达到。
给了【天生龙种】可乘之机。
这股源自龙族的血脉之力,或许还暗中联合了《皇极镇世拳》的天子龙气与【蜃景幻界】的虚幻蜃龙,由此可以和《炎帝焚天身》展开抗衡之势。
此刻的云天河,身体仿佛被两股力量撕扯成了两半,每一次的交锋都让他痛不欲生。
体内炎帝之身修改一寸,龙种之力又将其磨灭,烙印上龙种符文。
互相有来有回。
本来强横无匹的躯体,如今破破烂烂,满目疮痍。
他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这比当初魔念之火与火神真火之间的较量还要凶险万倍!”云天河心中暗自叫苦。
两大地煞神通之间的激烈碰撞。
稍有不慎,原地升天。
面对如此困境,云天河不得不做出选择。
只有协助其中一方彻底压倒另一方,才能让自己的血脉跟脚得以稳定。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炎帝焚天身》。
在他看来,强如四海龙王,还是要屈居于中土九霄皇朝之下。
这么看起来的话,龙族算个基霸。
而炎帝之身,则有着无限的潜力和更高的上限。
云天河的选择并未能立即平息体内的撕扯。
当他给《炎帝焚天身》加了一百万经验后,【天生龙种】如同被激怒的猛兽一般疯狂反噬。
云天河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两股力量的平衡,以免自己在这场交锋中彻底裂开。
云天河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徐徐图之。
“以水磨功夫化去龙种之力,但《炎帝焚天身》的境界恐怕会停滞不前,甚至倒退,这期间,我估计要当一段时间的病秧子...”
云天河脸色阴郁,心中烦闷不已。
不觉间已近家门。
路过梨花巷时,云天河习惯性地向内望了一眼。
洪水浩劫过后,巷中虽然人来人往,却少了往日的热闹,梦娘豆腐店的生意也大不如前。
此时,云天河看到豆腐店门口一男一女拉拉扯扯。
女子自然是那卖豆腐的梦娘,男子则是个身宽体胖的中年人,打扮颇有富贵之气,正对着梦娘苦苦哀求:“好梦娘,你就跟我走吧!我在苍玄州置办了一处大宅子,你跟我过去,吃香的喝辣的,有人伺候,比你这天天卖豆腐强多了!”
“曾老爷,你若再纠缠,我便报官了!”梦娘冷眉冷眼,断然拒绝。
云天河本想收回目光,却不想被梦娘瞥见。
她眸光一亮,当即向他呼唤道:“云大人,云大人您怎么来了...”
云天河暗叹一声麻烦,却也不好视而不见,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云大人?你是哪里的大人?”那曾姓富商狐疑地打量着云天河。
梦娘连忙解释道:“小云大人可是镇狱司的把总,天牢都归他管!”
“镇狱司...天牢...”富商脸色骤变,朝云天河拱了拱手,匆匆离去。
梦娘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饱满的胸脯,柔声道谢:“之前多谢云大人替我赶走泼皮,这次又麻烦您了...”
“无妨。”云天河摆摆手。
感受到周围男人落在梦娘身上那灼热的目光。
有心想对梦娘说两句长久如此不是办法,怕是迟早要惹出事端,不如趁早寻个良人托付终身。
但转念一想,自己这般行为不就跟之前李婶一样。
说不准人家姑娘就乐得这般逍遥自在。
于是也没开口。
“这些小云大人拿去便是,往后每日我送去你府上。”
梦娘说着,将一堆豆腐豆花豆饼豆卷塞到云天河怀里,说是谢礼。
云天河说不过她,将一品居的糕点给梦娘,摆了摆手转身便走,干脆利落。
梦娘望着云天河离开的背影,蓝布包头下,肌肤胜雪,眼波流转间,抿嘴轻笑。
她拿起糕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进了豆腐房。
房内,一位老妇正躬身磨豆,见梦娘进来,低声道:“圣女,是否要将那姓曾的……”
“不必了,卸他两条胳膊,以儆效尤。”
梦娘头也不抬,美眸盯着糕点,嘴角微翘,“他今日倒是歪打正着,若非他纠缠,我也得不到老爷送的点心。”
“是。”老妇应声,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云天河提着豆制品,分发给街坊四邻。
他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豆制品放着也是浪费,两三天就得臭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众街坊打趣他是否看上了梨花巷的豆腐西施,买这么多豆腐。
云天河哭笑不得,解释半天。
回到家,他打算用嫩豆腐拌个小葱下酒,刚进门,一股奇香扑鼻而来。
只见八仙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还有一壶温好的老酒。
“又来了?”
云天河眉头微皱,走到后厨,目光扫过水缸,又看向院子里的老枣树,“这次躲到这儿了?”
他冷哼一声,伸手便要朝枣树抓去。
“先生饶命!先生饶命!”
一只红雀从树上飞下,化作一位红衣少女,正是罗颖儿。
她面带惊慌,楚楚可怜地望着云天河,施了一礼,颤声道:“小女子罗颖儿……见过云先生。”
云天河面无表情,淡淡道:“现在见过了,你可以走了。”
说罢,转身进屋,留下罗颖儿一人在原地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