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死鳖咬死活鳖
一曲拉完,静了好几秒,才有人高声大骂:“这特么还是歌么?老子骨头都酥了。”
“这种神仙玩意,一辈子都听不到第二次。”
“听说这姑娘是那个生儿子的徒弟。”
“卧槽。徒弟都这样,那那个生孩子的还得了!”
连文艳都呆住:“这——这曲子——真好。”
很快有人认出了桂秀:“你不就是在大会上跳舞的姑娘么,这唱歌的姑娘是谁?怎么比那个在大会上唱的还要好听。”
桂秀只好承认:“在会上唱歌那个是海城的同学,已经放假回家了。”
参加会议的又问:“还有那个在你前面跳舞的姑娘,长得也太好看了,我就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
在小苇示意下,桂秀只好说:“她呀。她也回家了。”
照规定,医院禁止喧哗。可这里是妇产科,喜迎新生的地方,大多数人的心情都不错。有人生怕不知道自己有了后代似的,到处找人祝贺自己,也就没人阻止弹唱。
还有迷信的信徒,请专业人士来说唱祝福的。
可以说,整个医院,就数妇产科最热闹。
那个自称老子的,好容易生了个儿子,开心得无以复加。在众人赞叹的档口,把儿子抱了过来,递给小苇两个大苹果:“小姑娘,麻烦你再唱一遍,也让我儿子饱饱耳福,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听到这么好听的。”
有人起了头,纷纷拿来各种吃的玩的:“小姑娘就再唱会儿吧,也让我家孙女听听,指不定将来也会唱呢。”
“对。都把孩子抱来听听神仙曲子,多多少少都能吸收到仙气。”
参加大会的一拍脑袋:“我说这姑娘咋越看越好看呢,你不就是在台前跳舞的姑娘么,头发咋就剪成这样了?”
文艳解释道:“她本来就这样。跳舞时带了假发。”
“这姑娘还是留长头发好看,仙女唱仙曲,能迷倒一座城。”
文艳笑道:“人家不想出名,故意不想让人知道呢。”
小苇心里对白莲花狂飙国粹,拗不得众人相求,只好又拉起来。
有智商不低的间谍在场,小苇怎么可能把同一首唱两遍。即便文艳记忆力超群,两遍能记住的并不多,可小苇依然不敢冒险。
第二首唱的是化蝶,为便于二胡演奏,节奏还故意放慢了点。
这首曲谱相对简单,词谱却更加动听。
这次依然唱的方言,大部分人还都听懂了,听得连小孩都停止了哭泣。
不间断唱了两遍,停下过了十几秒,听众才反应过来,自然又是一通彩虹屁。
这两首连桂秀听得都少,不满地学着姜英英骂:“臭丫头也太会藏了,居然有这么好听的曲子。”
文艳赔笑:“是不想让我们学呢。”
参加过会议的叹道:“今天才知道,市宣传部那些玩意给这小姑娘提鞋都不配。对了,这姑娘咋不去宣传部呢?”
文艳抢答:“人家淡薄名利,不屑去宣传部,更不屑带我们玩。”
小苇本不想理会,但有参加会议的干部在场,避免产生误会,只好边拉边唱:“喝酒不醉是喝得少,见色不迷是摸不着,以理服人是打不过啊,淡泊名利是没有招。”
这次是用普通话唱的,咬字清晰,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引得一阵大笑。
没过两天,姜英英住满了十四天,坚持要出院,医护们只好依依不舍地送别。
桂秀预先报告了宣传部,迅速就得到批准,专门派了辆小车,将姜英英母子和小苇一起送回了家。
接近年关,农村里大都闲着,来贺喜的络绎不绝。
这个时候贺生不像几十年后,会约定在某一天。而是谁来了都得好饭招待。好在干爹早就请了假,专门烧饭,款待带着礼品上门祝贺亲友。
小苇不喜欢这种没完没了的持久战,也曾建议通知亲友喝场满月酒了事。
问题在于有些不想再来往的,通知反而自讨无趣,到那一天,有些人也未必有空。
规矩习俗不是一下子就能改的。
小苇只好带两个小丫头去学校或石明松家里消遣。
期间县宣传部曾打来电话,请小苇去县城指导排练新节目,被一口拒绝。
再去招惹是非,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受小苇吩咐,干爹帮大嫂慧云买的自行车已经到手。大嫂带儿子杰方来送贺礼时,带给小苇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起凤正月十二和王有福订婚。”
小苇波澜不惊地说:“订呗。关我啥事。”
大嫂小声说:“你以后不要再和王有福牵扯,别人会笑话的。”
小苇笑了:“笑话谁?我么?村里笑话我的还少么。笑话二姐,她不值得笑话么?”
大嫂有点为难:“都知道你不在乎别人闲话,可你们姐妹俩和一个男人扯不清,你又不会嫁给她,再牵扯,总归不好吧。”
小苇故意发狠:“我就是要吊着王有福,让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大嫂很无奈:“知道你受过不少委屈,可这样,不是糟蹋自己么?”
小苇摇头:“我没受委屈,也没觉得吃亏,而且觉得这样很好。”
大嫂也被气得无语:“反正谁也管不了你,爱咋咋地。”
大年三十,小苇回家祭祖,该参拜参拜,该吃喝吃喝,全程不吐一个字。
家里人也不和她说一个字,当她是空气。
小苇暗笑:和家人形成这种共识,还真不错。只要相安无事,互不干扰,说不说话又有什么关系。
从坟地化好纸往回走,小苇还是想刺激一下二姐,便对大嫂大声说:“我要去找王有福,就不回转了。”
大嫂看看小苇,勉强问:“还要去么?”
小苇故作得意地说:“我和他好着呢,干嘛不去。”
大嫂苦笑摇头:“随你。反正也没啥事。”
起凤听见,果然气得大骂:“你还要点脸么?”
小苇大笑:“要脸的会跟我抢男人?”
二哥帮腔:“那你嫁给他啊,起凤保证不跟你抢。”
小苇冷笑:“早就说过不嫁,我就要吊着他。我和他的事,你掺和进来,不是找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