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没完没了的接济
这操作再次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老实说,所有开始并不看好这些年轻人,等一块块方间大小的试验田弄出来,没经费就自己出钱搞,养殖场的干部员工才逐渐意识到,这些年轻姑娘小伙不是在开玩笑。
起码是真正想做出点名堂的架势。
接着,小苇又申请了独立的院落做实验室,里面要配备独立的厨房,独立的实验器械,需要一定的通风,采光,保温功能,他们要研究蔬菜和肉类的结构,营养成分,烹饪方法,改良措施。
由于种子床技术的加持,明年才能正式向全社会推广,少不了要他们解决可能遇到的问题,明知道这些年轻人想开小灶,养殖基地也给予了最大支持。
培植种子那几年,村里专门盖了比粮库更高级的保存室,还有实验室。全程参与建造过的小苇大妈清楚怎么搞,特地把要求一一写在纸上,以及需要改进的原因。
这下,那些不看好的老专业人士也没了脾气,这些姑娘是真的懂,比他们懂的多得多。
需要的院落很快改建好,小苇当即要求把粮油计划从大食堂分离出来,他们要搞从种植到食用的一条龙研究。
被称为“大学组”的人员一共十个,另外三个是组长和两个中年技工。
初秋的气候宜人宜种,试验田的韭菜,青菜,大白菜,晚黄瓜,扁豆生长迅速,还有培植的木耳蘑菇等菌类,没几天就开始采摘下锅。
不能买卖,那就和其他组交换肉菜。
小苇几个过上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美好日子。
养殖基地的粮油计划和外面一样低,但里面自产的鸡鱼肉蛋可以补给,生活条件比外面起码高了一倍。
桂秀他们才知道小苇来这里的真正目的:纯粹就是来享受的。
也在这个时候,养殖场全体人员才知道大学组还是顶尖的艺术人才,吹拉弹唱样样都会,水平远超是宣传部。
“听说广播里的几个曲子,都是他们创作的呢。”
“宣传部几次要人,他们都没去,却来我们这里受苦,这才是真爱啊。”
“看他们的培植方法,捉虫技巧,这些年轻人真不能小觑。”
“他们都是城里人,以前没种过地,怎么有这么多好主意的。”
“那个假小子是农村来的,种田经验丰富得很,连打制的工具都比我们的好用。”
“果然实践出真知啊。”
碧玉带明琴和其同伴第三次来看望,小苇的实验室已正式启用,享用了丰盛的午饭后,三个姑娘抹起了眼泪。
尤其是碧玉,严重后悔没跟着来:“都是我爸妈老脑筋,现在他们那边每天三顿喝稀粥。”
明琴说:“城郊算好的,听说乡下不少食堂都断了顿呢。”
组长是个中年知识分子,很不理解:“大食堂断顿了,农民吃啥?”
明琴解释:“把剩余的一点点粮分到各家各户,让他们自行解决。”
一个矮技工说:“快秋收了,再坚持几天,应该会好转。”
小苇看看面容憔悴的三个姑娘,终于咬着牙对桂秀说:“你安排一下,我要回一趟乡下。”
碧玉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两眼放光:“我跟你一起回。”
小苇摇头:“碧玉去叫一个可靠的,力气大的男同学。明晚跟我走。你们三个好好在家等着。”
这次,又拉回来五六百斤花生和黄豆,吩咐明琴和碧玉,尽力控制好接济力度,一定要坚持到寒假。
想到好久没和二流子较劲了,干脆主动出击,让人分两次偷偷送了百十斤去。
又暗暗吩咐碧玉,尽量避开明琴她们,和这个可靠的同学尽快运到她家藏好,最多留百十斤,分完了再拉回点,循序渐进。
自己只带了二三十斤回农场。因为有四人出差,十个人的粮油计划,六个人吃绰绰有余。
隔天,又动用农场的拖拉机,把缝纫设备和剩余的材料运到了实验室。
快换季了,衣服得做。
年轻没负担,吃光用光,身心舒畅。
拉粮回来也就个把星期,明琴突然骑小苇的车来报告:“接济的事被发现了,很多学生在声讨,要我们拿出来平均分配,无偿调拨呢。”
小苇愣住:“新生还是老生?”
“都是新生,要学校处理呢。”
“学校怎么说?”
“碧玉带人在理论,学校还没拿出决定。”
小苇叹道:“如果学校硬要把粮食无偿收缴,告诉碧玉不要阻止,随他们搬去。我再想别的办法。”
看来真是饿急了。
事实上,小苇很清楚学校也很为难。第一,是小苇私人的老陈货,作为学生,属于可收可不收的模糊范畴。第二,小苇现在不属于学校管,要收缴也得通过养殖场才行。第三,都清楚以前发生的种种恶性事件,小苇可不是随便好欺负的。
但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会讲道理,更不会在乎什么规定。
凭什么你们有得吃,而我们没有,这就是典型的不公不平,必须有福同享。
多么美好的时代啊,六七十年后还有无数人向往这个时期呢。
果然,第二天学校就找来。
场长早就收到过小苇的警告:“粮食是小季上学时存下的,和我们农场无关。照规定,我们可没权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
上次的惨案还历历在目,学校可不敢冒然决定。
小苇的回答也是:“都是我早些年存下的,你们看着办吧。”
学校只好以没权力收缴为名汇报给市委,市委当然清楚轻重,这事弄不好又会出人命。
讨论了两天,各种意见都有。
最终还是选择搞平均主义,派人将四五十斤花生黄豆搬了去,算小苇捐给学校食堂,统一分配。
于是,带头抗议的几个新生屡遭袭击,要么是误会,要么是无意,要么根本找不到人。
紧张和不安的情绪充满了整个校园。
个别很快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事情并未就此停歇,不少同学被接济的风声又开始蔓延,新一届的学生会再次出击,碧玉再一次供认不讳:“粮食是小苇从乡下拉过来的,也是几年前存在的,你们可以继续抗议。”
学生会怒不可遏:“你们为啥自己不上缴?”
碧玉冷笑:“就是不上缴,咋地?”
明琴说:“我们自己的东西,爱给谁给谁。你管得着么?有种再让人来收缴啊。”
碧玉笑道:“我就赌他们没这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