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池榄义正言辞道:“最后一次,中了结婚。”
商佑的手已经在发酸,他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一个字:“滚。”
结束。
池榄人生中,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气运值,他托起商佑的手腕,轻轻帮他揉捏。
商佑本想挣脱,可对方力道刚好,揉的很舒服,便由他去。
池榄雨泣云愁的心情,在碰到喜欢的人手时有所缓解,他闷闷的道:“小商总,你说说你,但凡能中一张,你有钱,我也能有对象。”
“抱歉池总。”商佑一脸漠然道:“我只要钱,没想要狗。”他的耐心值条在几轮无意义的对话中早已消耗见底。
全程在旁观望的郑秘书神情复杂,他不明白两个腕表不低于八位数的总裁,为什么对一张最高七位数奖金的卡片执迷不悟,还因此产生些许不愉快。
离开前,池榄让人把那台自助机撤出创园,终身不许它再踏入中池旗下任何一处半步。
商佑目送那台机远去,同时记住那个机型,决定以后绕道避开。
诅不诅咒是其次,这概率一点都不科学。
俩人走出娱乐区后,默契没再提这件事。
郑秘书为了缓解尴尬,从默默保持几米距离的小透明变成导游,介绍路过的每一处设计。
等再次遇到商氏商会的人时,池榄知道今日份见商佑该结束了。
商志荣想尝试留人,于是向池榄发出共进晚餐的邀请。
池榄没有接受,他下午推掉行程安排,纯粹是为见一见商佑,晚上还有应酬。
回程的路上,池榄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郑秘书以为总裁还在为刮刮乐的事郁闷,他试图劝道:“池总,要不下次您试试买一整本的?”
池榄压根没把这件事的情绪带出园区,不过他还是回答郑秘书这个问题,他说:“本来就是为了逗他,没想到老天一个机会都不给我。”
想起下午的事,池榄后知后觉笑起来。
好幼稚——
郑秘书从后视镜看总裁傻乐,无奈摇摇头。
乐够了的池榄继续方才思索的事情,他在复盘每一次见商佑的情形,以往认为商佑装傻充愣是为了迷惑外界,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传闻中,商佑是商家谦和有礼的小商总,商氏家族长辈眼里最乖巧的小辈,平辈心目中最靠得住的兄弟。对商家当家人商董言听计从。
池榄想起第一次见到商佑时的场景...
那时是在一场商业晚宴中途,池榄想去卫生间,有意避开与宴会厅同层,去到酒店下面专供个体户办公的那一层。
那层楼晚上基本没人,只有走廊灯光亮着,在拐进洗手间的时候听到水流声。
他以为是某个加班的工作人员。走到门外一米处才发现,里面那个身影是晚上才打过照面的小商总。
商佑正在用剪刀把自己手臂上插入的一小块玻璃拔出来,整个过程仅仅只是抿唇,要不是额头上冒着的汗,根本看不出他在忍受疼痛。
或许是水流声在寂静的楼层里格外放大,又或许商佑根本不会想到这里还会来人。
他专注清理伤口,做法很潦草,玻璃拔出来后直接水冲,眼里的温和儒雅渐渐变得寒光逼人,他就这么直直盯着自己的血肉被水流肆虐。
门外池榄想起外界对商佑的评价喃喃道:“温文尔雅,乖巧顺从”。
“谁?”
商佑猛地转头盯着门外的男人,眸中闪过一股杀意。
池榄丝毫不在意走近他道:“小商总这么好看的手不想要可以给我。”他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丝巾,示意商佑拿着包一下。
商佑并不搭理他,自顾自关掉水龙头,玻璃刺入本来也没多深,只是看着有点吓人。
商佑自己有丝巾,拿出来随意擦擦,见血止住便不再弄。做完这一切,他神态自若跟池榄对视,眼里已然恢复平时的清澈敦厚。
变脸真快。池榄心想。他转头朝隔间走去,丢下一句:“这层可真清净,上厕所都不用遇到人。”
回忆结束。
池榄揉了揉眉心:脑海里某个模糊的设想逐渐变得清晰。
——
商佑这边晚上一到家,就被商志荣带到书房上交录音笔。
商志荣今天心情好,没像往常一样,听完录音破口大骂。
对于商佑独自面对外人时怯懦的表现,商志荣早已习惯,故而听到这个小孙子在池榄面前无措的言语态度,没觉得异常。
倒是察觉出池榄对商佑的心思。
商志荣看向商佑道:“看来这小子对你挺殷勤,这段时间你没事多去中池。”
商佑垂眸,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他轻声回道:“好的,商董。”
商志荣很满意这份顺从,他惯会“使用”商佑,商佑的好皮相是商氏最好的武器。
商志荣会带他去各种名门盛宴,借机观察有什么人对商佑示好,便让商佑拿不平等条约去跟对方谈判。
有些千金和少爷为了哄商佑开心,自然是不在意投点小钱;而有些企业是觉得让点小利能跟商家攀关系便也不在意。
商志荣一边鄙夷这些人,一边又想薅人家的小毛小利。
商家虽然在p城也算叫得上号,但实际上这些年商氏并没有正经的新兴大项目产出,创收靠积土成山。
不过他很有想法,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凑到商佑身边,商志荣就会戒备,一来年纪大资历深不好糊弄;二来他暂时不想那么快把商佑交出去。
这次没想到能套到池榄这个层次的财阀。
商志荣想了想,又开始教育面前这个软包,他道:“说话别那么讷,要是你能入那小子的眼,以后商氏有中池罩着,还有什么生意不能做?”
他的声音中带着威严,商佑受惊般瑟缩了下,真把软包体现得淋漓尽致。
等商志荣再问他一句“听清楚没有”,他才蚊声般回应道:“我知道了。”
要是池榄能听到祖孙俩的对话,肯定不会在外出差两个月。
回到本地的池总——第61天没见到小商总,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