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颜他老子,但这个年纪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他现在是公司总裁,居然不愿意出钱养他老子,你们说……”
沈卓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娇软清脆的嗓音带着一丝焦急。
“让一下让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就见黎娇双手端着一个保温水壶,一边跑一边喊着让人让开,然后演技拙劣在会议室门口崴了一下,手中保温水壶里的水被洒出,几近一百度的开水洒在沈卓的手上。
“你他妈的找死!”沈卓被烫的龇牙咧嘴,一边甩着手上滚烫的热水,一边凶狠的瞪向黎娇。
吓得黎娇赶紧躲进人多的办公桌前,她双手还捧着那个几乎快空了的保温水壶,一边委屈的说道:“我提前说了让你让一下,你没让啊!”
沈卓脸色阴沉可怖,像是要直接把黎娇撕了一般:“那么宽的路,你非得往我身上撞?”
“我的水就是要送进会议室的呀。”
“胡说八道。”沈卓朝着黎娇的方向走去:“看我怎么让你尝尝热水的滋味。”
“救命啊!他不仅来我们公司胡作非为,还想对我这个弱女子动手啊!”
“你想干什么?”
在顶层,黎娇的工作能力让他们佩服,平日里,大方又随性的性格在他们这里是讨喜的。
所以众人自愿围成一堵人墙挡在黎娇面前,阻挡了沈卓的前进。
黎娇顺势再火上浇油一把:“他是谁呀?没经允许闯入我们言鼎集团,还这么嚣张,打他一顿,让他知道我们公司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众人点头:“好。”
一人不敢上,一堆人蜂拥而上,差点让黎娇没有挤进去。
她趁乱踢了沈卓两脚,就立刻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沈颜调整好情绪,理了理衣服,刚想出去,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声,里面还有黎娇甜软的嗓音。
他眉头一皱,就知道黎娇又在外面肆意妄为了,若放在平时也就算了,她不知道沈卓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他的手段有多……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黎娇小脸红扑扑的小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软软的嗓音安慰道:“老公,你别怕,我已经把他收拾了。”
这话就同每晚在他噩梦醒来时,对他说的一样,是充满朝气,让他安心的声音。
沈颜惊慌失措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定下心来。
他回抱黎娇,下巴抵在她纤细的肩膀上,第一次露出他的脆弱,放心的将所有的重量压在她的肩膀,低磁的嗓音带着温柔:“你知道他是谁吗?就直接收拾他。”
“我知道。”黎娇抱着沈颜,一如他哄自己一般拍打着他的背:“他就是那个害你做噩梦的人。”
她每天睡在他身旁,听了那么多夜他的梦呓,怎么会真的不知道是谁伤害了他。
黎娇一如既往的微扬起下巴,小小的骄傲了一下:“刚刚我假装没站稳,将开水洒在了他身上。”
沈颜嘴角被宽慰的笑容一凝,直起身后握着她的手臂,将她左转一圈右转一圈,上下打量,才冷声道:“下次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这哪里是危险的事情了?这是我保护老公的事情。”
他无奈轻叹一气:“保护我也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
黎娇撅着小嘴听着,虽然感觉上乖巧听话,实则看出她对这句话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须臾,她还是忍不住嘟囔了声:“我又没事,才不危险。”
嘟囔完,她又抬起小手围成圈,保持刚刚拍着沈颜后背宽慰的姿势道:“快来快来,老公,我知道你难过,快让我安慰安慰你。”
若说刚刚那画面温情,体贴,让沈颜安心的话,现在她这姿势,怎么看着像逗狗一样猖狂,滑稽,让沈颜内心的感动荡然无存。
他伸出修长的双指,无情的掐了掐黎娇的脸颊,直到她吃痛“啊”了一声,沈颜才朝着闹哄哄的门外走了过去。
一打开会议室的门,刚刚还热闹非凡的画面顿时静止,众人静静的围着沈卓站在一起,看着沈总的眼神第一次除了对他工作能力敬畏,还有一丝看待同事或者朋友般的心疼。
他们都是一些中规中矩的上班族,即使是围着沈卓踩了这么久,也没对他造成太大的实质性伤害。
反倒是沈卓猖狂了这么久,几时被人这么对待过,又是泼热水又是几十号人围上来踩。
直到重见天日,沈卓坐在地上,露出鲜红被烫的双手,抬起头来:“沈颜,你给我等着,不知道孝顺你老子,还让那么多人打老子,看老子不让你赔个破产。”
小苒听着他一口一个老子,忍不住站出来,不屑的回怼道:“这位大叔,你没有预约就乱闯我们公司,还对我们沈总进行辱骂,殴打我们娇娇姐,我们刚刚只是正当防卫。”
“不知道是你的律师能赢还是我们的律师团队能赢呢?”
周围人附和:“对啊对啊。”
这句话直接把沈卓气的牙痒痒,他锐利凶狠的眸死死盯着小苒那张清秀的小脸,还没来得及完全记住,黎娇就先一步挡在她面前。
她明艳大方的脸,完美的让人能一眼难忘的程度,沈卓勾唇一笑,透着阴森。
沈颜蹲下身去,第一次平静且冷漠的与他对视:“我不管你是怎么出来的,既然出来就重新做人,改过自新,不然我会送你进去第二次。”
沈卓无视他的警告,反而对黎娇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小姑娘,勇气可嘉啊!”
“不过你不知道,我是他老子,老子生来就是克他的,你帮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黎娇亦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凝视着他:“那就看是你先让我付出代价还是我先把你送进去。”
话还没说完,黎娇就感觉她垂落在在一旁的手被沈颜冰冷的手心握了一下。
她垂眸望去,比起面对沈卓的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不同,他这次更多的是克制不住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