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兴奋了,等沈颜开完会回来,黎娇闭着双眼躺在那里却迟迟没有睡着。
感觉到床的另一侧塌陷,黎娇不用睁眼也能转身窝进沈颜的怀里。
沈颜伸手搂她入怀,没了一时冲动的他们仿佛真像一对恩爱了几十年的夫妻一般,相拥在一起的动作十分契合,很快就能找到彼此都舒服的姿势。
他浅浅问道:“还没睡?”
“嗯。”黎娇埋在他胸口闷闷的应了一声,奇怪的很,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她开始觉得犯困了。
不过就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就成习惯了?
“合同细节又出了点问题,方案也要进行调整,明天上午我要出去,你在酒店睡觉,等你醒了给我打电话,我安排人给你送餐?”
说话间,黎娇感觉他温热的指腹在她脸颊上游走,把她的发丝绕于耳后。
这亲昵的触摸让黎娇的安全感和依赖感一下得到了满足,困倦感随之而来,她轻轻点了点头。
本就是来看他是不是往她家族企业方向开始发展,既然彼此没起冲突,她对他早起去谈合作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第二天。
黎娇睡到自然醒,又看到窗外暴雨的景象。
打开手机就看到沈颜发来的微信,回了他的消息不到两分钟,送餐的服务员就敲醒了套间的房门。
黎娇吃完饭才想起拿自己的手机出来看上一眼,手机上好几个来自罗特助的未接电话,从昨晚一直打到今天上午。
她才把手机拿出来,罗特助的电话又打来了。
黎娇接通,就听见他焦急的问道:“小姐从江城回来了吗?”
“没。”黎娇心里只有一个猜想:“公司出事了?”
“不是,昨天小姐让我查的原料的事情,我跟YuZhi-oud经常合作的朱经理通了个电话,他说有重要的证据需要我们去拿。”
“我想着小姐刚好在江城,能不能顺便去拿一下?”
黎娇:“什么证据?”
“朱经理说电话里不好说,与我们约在马山见面,小姐如果不方便,我让朱经理缓几天,安排人过去。”
“他为什么不直接安排在YuZhi-oud厂区见面?”
罗特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没说,但是马山就在YuZhi-oud附近,也是一个观景山坡,大概是为了安全起见吧。”
黎娇听着这一问三不知的情况就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再看看她身上精致的衣服鞋子,一点也不想大雨天还跑到山坡去拿东西。
可一想又是顺带的事,便让罗特助带话,约了下午两点,在马山的一个山顶平原见面。
出发前,黎娇还特意问了沈颜什么时候回,见他说大约要下午四点,她还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是有富裕的。
不想弄脏自己的鞋子,黎娇又特意买了一双雨靴,厚重的外套外还穿上了雨衣,打着雨伞,上了出租车。
等车到距离山顶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时停了车,看着黎娇下车后还要踩着泥土上山,司机好心的提醒:“你要这个时候一个人上山吗?”
黎娇点头,她提前查过路线,走上去只要十几分钟,今天天气不好,应该最多也就半个小时吧。
“有点事,待会就下来。”
“好。”
听她这么说,司机担忧的心稍微放宽了点,还想再提醒两句,手机车内响起电话铃声,司机老婆打来的呵斥电话让他分了神,开车便离去了。
山上的土很是泥泞,等走到山顶的平原时,黎娇还出了一些细微的汗,她还注意到山顶有一个正在建的庙宇,目前还是个空架子,四处透风,还是堆砌的砖头。
好在它有一个水泥屋檐,可以让人挡雨,黎娇就躲在屋檐下,冻得小手插进大衣口袋里,等着朱经理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黎娇已经从从容等待到后面冻的小脸苍白,遥望着山下来的路,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竟不知不觉快三点了。
点开与罗特助的对话框,黎娇点开朱经理的手机号拨了过去,才刚点开,就因为无信号被挂断。
拿出另外一个手机,也是一样的。
黎娇秀眉紧蹙,不再在这泥泞又寒冷的山上多做停留,她冻的泛白的手指撑着伞朝着山上的大道走去。
走两步就拿出手机看一眼,依旧是无信号的状态。
暴雨砸在雨伞上“啪啪”作响,蜿蜒的山上,四处都是大树与深不见底的丛林,就连远处的风吹来,都是带着声音的。
不能细想,黎娇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咽了咽口水。
就因为这个分神,黎娇下山的脚步一滑,让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娇嫩的小手下意识往身旁的树干上抓去,稳住了身体,手心却被擦伤。
尽管是细小的伤口,却让黎娇疼进了心口。
她这下知道司机欲言又止的话语是什么了,大概没有正常人会在这样的天气下来到深山里,而她,从小长在城市享福的人,成了这个特殊。
顾不得手心和屁股上的疼痛,黎娇下山的步伐走快了些,等她到达出租车送她到的路口时,已经三点四十了,手机依旧是没有信号的状态。
黎娇只能继续往下走,沿路向下,虽然比起刚刚崎岖的小路好走多了,却一路看不到尽头。
她只能埋头走在路上,直到……看到路上出现了她只在新闻上见过的塌方。
两方的山土里掺着石头塌在路中间,把黎娇前行的路给阻绝,甚至还塌的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她在心里思索了一秒钟,撤退还是迎难而上,下一秒,她就选择迎难而上。
黎娇丢掉雨伞,就这么穿着雨衣,打算徒手越过这座塌方的小山坡时,小山坡突然被两方落下来的泥土和石头挤压,朝她这方倒塌。
吓得她赶紧后退了几步,雨伞瞬间被黄土和石头淹没,等黎娇把伞抽出来时,一边伞面已经被石头划破。
她面无表情的举着被划破的伞,转身打算重新朝着山顶走去,她记得这座山还有一条小路可以下山。
上山的路比下山的路难走,等黎娇艰难朝上爬行,感觉就快到山下那个人车分流的路口时——
又一处塌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