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回到他的房里,小桃已经为宋初静更换好了衣服。
“小桃,没什么事就下去吧,这里由我看着就行。”赵睿的声音有气无力。
“奴婢遵命。”小桃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赵睿紧张了一整晚,现在才稍微放松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宋初静,眼里满是心疼和不安。他很担心她救不回来,如果她就这样走了,他又该如何自处?
他温柔地抓住她的手,深情地望向她,她是不是也喜欢着他?她为他挡的这一箭仿佛射在他的心尖上,太疼了。
赵睿一整夜未能入眠,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趴在床边睡着了。
赵沅因为担心宋初静的病情,一早就来到赵睿房里,正好看到他趴在床边睡着。她心疼哥哥,上前拍拍赵睿的肩膀,赵睿其实睡不太安稳,马上醒了。
“哥哥,这样趴着睡对身体不好,你也不想在初静醒来的时候你却病倒了吧。”赵沅小声地说道。
赵睿睡得迷糊的眼看向还在昏迷的宋初静,犹豫了一刻,最终起身去了隔壁厢房补眠。
赵沅松了一口气,她回流云涧吩咐小桃去厨房熬点粥送去赵睿的房间。自己则端着一盆水,去给宋初静擦擦脸。
小桃很快就捧着一碗白粥进来,赵沅帮忙扶起宋初静,让她挨着自己,然后小桃一点一点喂她吃白粥。她还没有意识,所以喂得很艰难,小桃倒是很有耐心,喂了很久终于吃掉一大半。
“够了,先吃这么多吧,晚点再说。”赵沅为宋初静擦擦嘴,慢慢把她放倒在床上。
“让她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流云涧。”
赵沅和小桃离开了临风居。
赵睿没睡多久,就醒来了。他先吃了点东西,就来看宋初静。
御医的金刚丸看来有效,宋初静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惨白,嘴唇也恢复了血色。
赵睿的心定了些。
他去书房搬了些书籍过来,一边看书一边陪着宋初静。
但其实他已经看不进去书了,只是如果他不这么做,他怕自己会胡思乱想。
过了两日,宋初静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愈加苍白,嘴唇也开始变紫。赵睿找来御医,御医查看了症状,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金刚丸已经压不住毒性了,不用一日,她便会毒发身亡!”
如晴天霹雳般,赵睿眼睛猩红,后牙咬紧,死死盯着宋初静。赵沅和小桃小声啜泣起来。
御医叹了口气,离开了临风居。
正当大家沉浸在悲痛的氛围中,小六带着一个身穿黑色道士袍,满头白发的男人冲了进来。
“世子,奴才不辱使命,带回了神医鬼手。”小六低头拱手说道。
“好!好!好!”赵睿仿佛看到了希望,接连说了三个“好”。
他如看到救星一般抓住神医鬼手的手,急切地说道:“师父,求您救救她!”
赵沅等人听到“师父”一词,都震惊地张大嘴巴,看向他们,除了早已知情的小六。
赵沅只知道赵睿年幼时体弱多病,后来被一个神医治好,并传授他独门针灸之术,可万万没想到,这神医就是宋初静寻寻觅觅的神医鬼手。
神医鬼手看到十几年未见的徒弟,先是笑呵呵地为他把了脉,他的身体现在已经非常强健。
赵睿着急地拉着神医鬼手到床前,低声说道:“不是徒儿有病,是她为了给徒儿挡箭,中了毒。您一定要救活她!”
他的眼神悲伤又绝望。神医鬼手诧异地看着他,又看向躺在床上的宋初静。
神医鬼手放了两根手指在宋初静的脉搏上把脉,又查看背后的伤口,沉思片刻,这毒虽刁钻古怪,但并非不可解。
他对赵睿说道:“好徒儿,你们先下去,我解毒的时候不能有旁人在场。”
赵睿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神医的独门秘笈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所以他和赵沅、小桃离开了房间,在隔壁厢房紧张地等候着。
神医鬼手确认没有人在附近后,用小刀在宋初静的伤口处割了道口子,紫黑色的毒血不断涌出,再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打开盖子,从里面爬出一条五彩斑斓的虫子,它被毒血的味道吸引住,竟钻入伤口消失不见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变成红色的虫子爬了出来,他把竹筒放过去,虫子慢悠悠地爬回了竹筒,塞上盖子。
这时候,宋初静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变成鲜红色,然后他迅速把秘制的止血药倒在伤口处,伤口的血立刻止住了。
他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突然看到她的左耳耳后有一块极小的心形胎记。他的眼睛微缩,凑近仔细查看,发现确认无误。
他心中大喜,他等待了三十年的人终于出现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一个红色身影,她说的那句话言犹在耳:“三十年后你会遇到一个左耳耳后有心形胎记的女子,你要尽你所能去救她。”
神医鬼手刚推开门,一直留意着动静的赵睿他们马上就从隔壁厢房过来。
“打盆水过来。”神医鬼手吩咐道。
赵沅眼神示意,小桃马上去打水。
赵睿神情紧张地看向房间里面,神医鬼手了然于心,微笑道:“放心吧,刚才已经帮她清理了所有的毒素,让她休息一晚,明天就会苏醒了。”
赵睿心下一松,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这时小桃端着一盆水进来,神医鬼手仔细清洗了一遍双手。
赵睿上前,恭敬地对着神医鬼手说道:“师父,徒儿已命人在隔壁厢房准备了您最爱的酒菜,这么多年未见,徒儿想与师父喝一杯。”
神医鬼手豪迈一笑,拍拍赵睿的肩膀,爽快道:“还是你懂为师的心啊!”
说完迈开腿往隔壁厢房走去。赵睿尾随跟上。
赵沅则走到床前,观察宋初静的脸色,虽然她的脸色还是略显苍白,但明显好转了不少,紫黑色的嘴唇已经恢复红色。
这神医果然名不虚传!